二人只闷头喝酒的同时,其实各自都心知肚明着,对方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知道?”顾宪成眉头蹙起,难得的严肃认真道:
“如今册立太子一事,功劳可都是他王元驭的!他的内阁首辅之位,只将越发稳如泰山!等他腾出空,抽出手来了,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你!”
而原本即将入阁的沈一贯却是还不知道,他那本来都已经踏进了内阁的‘半只脚’,被‘某些人’给暗暗‘抽’了出来。
时光匆匆,万历十九年,过去了。
这一年的大明王朝,仍旧是一个多事之年。天灾与**,仍旧不可避免的发生着,也仍旧又被默默的盖压了‘回’去。
这一年,在镇二十余年的辽东总兵李成梁,被万历皇帝以欺罔罪,解任了。
这一年,李成梁曾经的家奴,已过而立之年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收服了长白山的鸭绿江部。
这一年,整个大明帝国朝廷中枢的‘眼睛’,几乎全都将放在了‘立储’一事之上。
在‘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被拉下水之后,大明朝的储君皇太子,总算是立下了。
一年结束,回过头来,再放眼望去,在绝大多数人们的眼里,看到的只有‘一片祥和’,‘国泰民安’。
然而在‘当权者’们的眼里,新的风暴,却是在这一年‘彻底’埋下了种子。
当内阁首辅王锡爵烦扰于另外两个阁臣张位与赵志皋的‘无用’,且皇帝陛下死活都不肯再给他‘加人’的同时,他在这一年的冬天,看到了一道‘远道而来’的奏本。
这只是一道‘平平无奇’的奏本,可王锡爵却是似乎已经通过这封奏本,‘看’到了自己在未来某一天的命运。
这封奏本,是朝鲜国王通过朝鲜冬至使李裕仁上奏给大明朝廷的。
内容,则是以朝鲜“短于轮橹,不习下洋''为由,婉拒了万历皇帝提出的,命其‘先’动员大明周边的藩属国,准备先发制人,主动出兵倭国的方案策略。
朝鲜婉拒了大明皇帝的‘好意’,倒不是他们不想动员周遭的其他藩属国,实在是他们说了也没人理啊,何必自找没趣呢?
事情就‘只’是这么个事情,可内阁首辅王锡爵直到看到这封‘婉拒’的奏本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件事——
——要打仗了!
而且,这将是一场极其‘烧钱’的仗!
身为大明朝最高统治者的万历皇帝,自然也知道了此事。而朝鲜的‘回复’,更是几乎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对此,万历皇帝只能是唏嘘——
——我大明朝好心提醒你们朝鲜,有人要来打你们了,并且还让你们自己先做好动员准备。
——结果呢?既然你们‘装作’听不懂,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就‘只能’先挨打了。
万历皇帝何尝不知道,朝鲜其实‘也’早就知道,自己要‘挨打’了。
奈何小弟的觉悟始终还停留在:万一我挨打了,大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亦或者说:大哥‘必须’来救我!
毕竟倭国的‘最终目标’,是大哥‘您’啊!
……
万历十九年,就这样过去了。
辞旧迎新,日暮西山的大明王朝,迎来了一个更加多事的——万历二十年。
……
万历二十年,六月。
文渊阁。
此时的内阁办事处内,可谓是群魔乱舞,乱如团麻,喧闹似菜市!
身着禽兽官袍的大明官员们,此刻已然没了平日里的斯文儒雅,有的只是一个个唾沫横飞,撸袖狂言的暴躁大汉!
与此同时,被包围在人群中央的内阁首辅王锡爵,好像被抽干了精气一般,满脸生无可恋……
这半年多以来,王锡爵越发的觉得累了。
这半年多以来,接踵而来的天灾战事,快要把他淹没在这‘吃人’的内阁,吃人的朝堂之中了。
二月时,宁夏突然暴起的哱拜之乱,已经令人心交力瘁。
可没想四月时,倭国‘丰臣秀吉’竟突然率兵入侵朝鲜!
此些事,事发的实在突然,虽然王锡爵早就料到了倭国早晚会进攻朝鲜,可他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还那么突然啊……
这场战争来得突然也就罢了,偏偏朝鲜这个藩属国的战斗力,简直是拉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已,朝军们就已经被倭军们给打得溃不成军,就连老家平壤城都丢了……
也就还只有朝鲜海军‘李舜臣’尚且还在坚挺着。
可朝鲜海军就算再怎么坚挺又如何?总不能让朝鲜人全都去海上住吧?
事到如今,朝鲜的局势可谓是十分紧张,随时都面临着国灭的危险。
而身为朝鲜国王的李昖,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