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简修至今都还不知道,他大侄子要他也跟来朝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吵了大半天,最终跟张重辉同一条船的,居然是没有发表意见的秦良玉。
晕船的沈惟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间,还不忘附和一句道:“我觉得秦小兄弟除了话有些少以外,人还是挺不错的,不仅长得高大俊俏,力气也是一顶一的大。”
秦良玉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向不远处,另一条船上的三人。
对于张简修和骆思恭这样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奇怪’一幕,一旁的三人似乎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被张简修这样指着鼻子大骂,骆思恭原先还傲气凛然着的‘官威’,居然像是被对方给‘骂萎’了一般,居然低下了声音,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
“张嗣哲,这里我说了才算,你别以为我还会惯着你!”骆思恭对张简修警告一般说道,他可不会因为私下交情就忘了‘公事’。
也就是说,不是朝鲜不想过江来接天朝使者,而是天朝不让他们过来接使者……
骆思恭没有接话,只死死盯着另一条船上张重辉的身影,似乎恨不得用视线将对方给‘烧’穿一般!
“喂,骆宫保,你不觉得那姓秦的很奇怪吗?”张简修拍了骆思恭一下,似乎先前的互殴完全没有存在过一般。
“没觉得。”骆思恭随口应道。
得到这样两个敷衍‘回答’的,张简修只觉得更加奇怪了,他再次看向了另一条船上,正在跟自家大侄子说话中的秦良玉。
这越看……就越觉得别扭……
“我总觉得……”张简修眉头紧蹙,终究,他还是说出了自己这一路以来的疑惑:
“我总觉得吧……他不像个男人。”
此话一出,骆思恭总算是将视线从张重辉身上抽了出来,他见鬼一般看向张简修,惊问道:
“张嗣哲,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你娘的!”张简修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骆思恭的后脑勺上,骂道:“你小子想哪去了,我又不是你这种变态!”
“张嗣哲,我看你才是变态!”骆思恭吃痛地揉着后脑勺,直接便说道:“那姓秦的小子力气比我还大!个子比我还高!你说他不像个男的?你这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还能是什么?我看你是真的饿了!”
“你娘!老子……”张简修抬起的拳头终究还是放了下去,呸道:“要不是怕翻船,老子非得再揍你一顿!”
与此同时,本来还想接句话的沈惟敬终究还是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趴在船边呕吐了起来。
……
鸭绿江并不算长,遥遥望去,甚至都能够看到江对面,正在焦急等待着‘天朝使者’的朝鲜官员们。
“这次出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秦良玉望着对岸叹了口气,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后悔了?”张重辉问道。
“倒也不是后悔。”秦良玉摇头笑笑:“我只是在好奇,这样放手一搏后,最终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过去决定现在,现在决定将来。”张重辉淡然笑道:“做好当下,结果就交给将来去决定吧。”
“嗯。”秦良玉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明明年纪才跟自己弟弟一样大,却并不像个十几岁少年的少年,她不由得心生疑惑起来。
“张兄,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你的年纪好像很大的错觉?”心直口快的秦良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张重辉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装傻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有那么显老吗?”
“不是长相的问题。”秦良玉摇了摇头,颇为纠结道:“是……我该怎么说呢……”
“到了。”张重辉打断了对方的话。
其实还没到,但张重辉那极好的视力,已经瞧见了江边人群之中,身着红色衮龙袍,头戴乌纱翼善冠的朝鲜国王李昖了。
……
对岸。
“天朝使者终于来了!”
李昖像是看见了‘天使’降临一般,十分激动地对一旁的大臣柳成龙喊着道:“他们终于来了!我们有救了!”
相比起国王的兴奋与激动,时任朝鲜领议政的柳成龙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
柳成龙不但不兴奋激动,反倒是眉头紧锁地眺望着鸭绿江上的两条单薄船只,口间更是唏嘘叹道:
“不是吧……怎么才这点人?而且究竟哪个才是使者啊?该不会是最年长的那一个吧?可他的样貌似乎也太……而且他怎么还吐了?有辱斯文……”
柳成龙还没嫌弃完,李昖就打断道:“依我猜测,应该是那位着青衫道袍者。你瞧他那揣袖子的动作,一看就在天朝当了很多年的官。”
柳成龙闻言后,又将目光移回到了那青衫少年身上,好好打量一番后,有些怪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