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郭正域疲惫至极,就快要睡着时,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剧烈声响,或剧烈推搡而吵醒!
长时间处于这种疲惫至极,又精神紧绷着的状态,大脑神经受到的创伤是十分之恐怖的!
人更是会真的疯掉的!
“你们直接杀了我吧……”郭正域直接对张简修疲惫喊道。
他真的受不了了!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这怎么行!”张简修嘿嘿笑道:“你可是当今太子的老师,我可连你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呀!”
“呵呵……”郭正域疲惫冷笑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没怎样啊。”张简修道:“你只要供出,此次妖书案的幕后主使是谁就行。”
郭正域仍旧是十分嘴硬的没有回答,哪怕他真的快疯了,他也坚决不会出卖队友。
“你嘴巴可真硬的。”张简修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在旁偷听后,他悄悄凑近郭正域耳边,低声说道:
“你说你这么嘴硬又有什么用呢?顾宪成他们可没准备捞你出去,你已经成了他们的一枚弃子啦!
我要是你,就把他们全都供出来!再把通倭,以及此次妖书案的所有罪责,全都加到他们头上!”
“呵呵呵……”郭正域笑得都有些癫狂了,他看着张简修,‘又一次’回道:
“你在说什么啊?此次妖书案的罪魁祸首,不是你侄子,跟你五弟吗?”
如‘前几次’一样,张简修又是皱起了眉,一副被污蔑且不解的疑惑表情,骂道:
“郭美命,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看在咱们同为湖广人的份上,一没有伤你皮毛,二还好心劝你!
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张家人!我五弟都已经不见好几年了!你他娘的还污蔑他!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这一次,换成郭正域不解了,他疲惫地打量着张简修脸上的激愤神情,对方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演的。
郭正域也是觉得见了鬼了,难不成张简修这么能装?
还是说,张重辉跟张允修压根就没把之前的计划,告诉给这个四肢发达的二愣子?
而且从张简修的话中听来,这二愣子似乎连弟弟张允修回京了一事,都还不知道?
郭正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快要困死了,然而他的神经仍旧紧紧绷着。
郭正域还知道,顾宪成他们要是还在那里犹豫不决的话,他怕是真的要被折磨疯了……
……
与此同时,顺天府繁华的内城之中,某一处毫不起眼的小小民宅之内。
顾宪成望着眼前堆了整整一屋子的雕版,可谓是目瞪口呆……
“顾叔时啊顾叔时!别说郭美命被你给害惨了,咱们所有人都被你给害惨了啊!”
说话之人姓周,名嘉谟,字明卿,时任右副都御史。
此时此刻,这座不起眼的民宅之内,只有顾宪成与周嘉谟二人。
而这二人之所以会来此地,还是因为他们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瞧瞧这些雕版,刻的全都是妖书!这个时候要是有锦衣卫将咱们围在这儿,那咱俩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咯!”
周嘉谟张口之言皆是抱怨,然而他从头到尾却都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周明卿,你还有心思笑?你知不知道咱俩死到临头了?”顾宪成嘴上这样说,自己却也笑了起来。
他随手拿起一块沾了厚厚一层灰的雕版,上头刻着的内容,是几年前第一版妖书的内容。
“你不也有心思笑,就准你笑,还不准我笑了?”周嘉谟干脆蹲到了地上,一副懒得动的样子,又笑道:
“都怪你顾叔时,让你信张重辉那小子的鬼话,弄出这个什么《续忧危竑议》来!弄也就算了,你还擅做主张的乱改了内容!
话说那个叫张重辉的小子心也是真大!他居然压根就没去看你改过的内容!这下子好了!
一查起来,他干干净净的什么也不知道,责任全都成咱们的了!你现在就算想把锅给扣到他身上,都扣不了!
诶,话说张重辉到底使了什么招数?居然把皇上给诓得复了张简修的官职!简直见鬼了!难不成他小子还会下蛊不成?”
周嘉谟一边苦笑,一边碎碎念抱怨着。
顾宪成则是平静地笑,也平静地听着。
直到,有人来了。
“五郎?你一个人来的?”
顾宪成一眼就看出了来人是张允修,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了一般。
张允修也是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在这之前从未见过顾宪成,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
张允修倒也没有去纠结这一件事,他直接开门见山的与对方谈起了条件。
“锦衣卫现在是我四哥在管,你们要想救郭正域出去,就赶紧让你们的人一起上疏为我父亲平反!不然,不仅郭正域会死,这一屋子的妖书,也全都是你们的了!”
面对这番威胁,周嘉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蹲在一旁,面带笑容的他,好像只是在看戏一般。
同样面对这番威胁,顾宪成则是习惯性地揣起了袖子,他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
“我可以答应你,可这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