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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崔氏刚进门时,她一眼便看出这丫头倒是与江氏不同,是个有手段的,即便看出她心思深沉,可也想着说不定将来她便能凭着本事让仲熙与她交心,却没曾想短短一月功夫,她竟变化如此之大。

看她如今这般既通透又机灵、身上带着蓬勃生气的模样,说不定倒真能让仲熙从当年那件事里走出来。

“这些年,仲熙太苦了,若是能有个懂他的人陪在他身边,他兴许也能好过些。”

秋嬷嬷眼神一黯,忙劝慰道:“您别多想了。放心吧,崔氏瞧着是个心思纯善的,时日一久,想必能与大人知心。”

“但愿吧”,说完,祁太夫人微阖上双目,面露疲色。

容因一路低头跟在祁昼明身后小步趋行,正走着,眼前却突然一暗,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墙”。

她小声呼“痛”,连忙双手捂住鼻尖退后两步,含嗔带怨地抬眸瞪视一眼,眼尾微微泛红,娇俏可爱的紧。

“做什么突然停下来呀?”容因自以为小声地咕哝一句,却不知祁昼明耳力远超常人,一字一句都尽数落入了他耳中。

他置若罔闻,却忽然凑上前来附到她耳边,眸色漆黑如墨,刻意压低的嗓音落在她耳中犹如鬼魅:“崔氏,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你若要将主意打在祖母身上,便休怪我不留情面。殿中三十六道酷刑用来对付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丫头,足够了。”

他说话这话时,温热的鼻息恰好打在容因耳廓的软肉上,使得那处传来一阵阵酥麻,然而她却感受不到丁点儿缱绻的意味,瞬间将脊背绷得挺直,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阴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一般,几乎难以喘息。

她瞳孔微缩,心尖儿一阵战栗,片刻后才垂下眼,磕磕绊绊地道:“知,知道了。”

得到她回应,祁昼明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乌黑的发尖儿,才终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呼……”,他刚走,容因腿一软,险些栽倒,幸而碧绡及时上前将她扶住。

太可怕了,她前二十年里还从未遇见过气势如此骇人之人。

书里曾写祁昼明此人手上沾血无数,直到方才直面来自他本人的威胁,她才终于切切实实地体会到那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描述。

不过方才祁昼明的警告,应当不单单是为了祁太夫人,也是为了祁承懿吧?

因她方才坦言“自己”先前曾有意为难过祁承懿,所以他当时虽未表露分毫,但却一转眼便借着这个只有没有旁人在场的时机来警告于她。

这分明说明他关心祁承懿,却又不想被他觉察。如此一来,那他便不是单纯地将江氏的死都归咎于祁承懿,才因此而有意疏远冷落他了。

那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是父子,祁昼明究竟在介意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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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祁昼明:殿中三十六道酷刑balabala……

以后的祁昼明:我这张嘴可真该死啊!

荣禧堂的这顿饭,是容因这几日来吃得最劳神费力的一顿。

既要留意着自己身为贵女的礼仪姿态,不能露出马脚;又要暗暗观察揣摩祁太夫人和祁承懿的喜好,以便于日后投其所好;甚至还要小心觑着祁昼明的脸色,以免惹到这尊煞神。

中途小奶团子想去夹太夫人面前那道松鼠鳜鱼,无奈离得太远,几次盯着看了看却都没有开口,最后撇了撇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委屈。

容因无意间瞥见,顺着他的眸光望去,顿时了然。

她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眼角眉梢都因此而染上笑意,方才那些紧张和不安仿佛都因此而得到了抚慰。

容因换了公筷夹了一些放进他碗中 ,见他抬头还不忘对他温和一笑。

而后她便见祁承懿先是垂眸看了一眼碗中多出的那块金黄的鱼肉,那一瞬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然而等他再抬眼望过来时,却又一次用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狼崽似的眼神凶狠地瞪向她,活像她做了件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容因眼底的笑意顷刻被一股冰冷的寒流冲刷了个干净。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脸,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不再抬头看任何人。

祁太夫人将一切都尽数看在眼里,却装作什么也没瞧见,只在心底暗暗叹息。

一顿饭用完,天色已泛起朦胧的青黑,祁太夫人许是才病愈几日,明显精力不济,没再留他们说话,只叮嘱了祁昼明和容因两句,要他们二人好好相处。

容因面上乖顺地笑着点头,心中却暗暗腹诽,她巴不得对这煞神敬而远之,祁昼明也明显对她心存戒备,他们俩能“好好相处”才有鬼!

祁昼明似乎还有许多公务在身,陪祁太夫人用这顿饭已是忙里偷闲。

目送祁太夫人的背影离开后,他转过身来看了容因一眼,眸色深沉,而后匆匆离去。

他一句话都未说,可容因却心领神会,方才那一眼分明是在提醒她莫要忘记他先前的警告。

看着他的挺拔的背影,她皱起翘鼻,轻哼一声,小小声地吐槽:“大魔头,疑心病这么重!”

话音未落,她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略显稚嫩的呵斥:“不许你这么说父亲!”

容因吓了一跳,这才惊觉原来祁承懿也并未离去,方才就站在她身后。

她转过身,见那小奶团子气成了一只更圆的团子,脸颊都涨得通红,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于是问道:“你还不走?难道是为了等我不成?”

她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嘲弄。

想来也不可能是,这小屁孩如此抗拒她的靠近,就连一筷他原本十分喜爱的鱼肉都因是她所夹而受了他的嫌弃,被孤零零地丢在碗底。

眼下折腾了一天之后她的精力和耐心都已告罄,现在只想躺在床上摆烂。

容因忍不住想,这臭小子最好识相些,不要再往她枪口上撞。

“我”,小奶团子被她问得一时间张口结舌,面露尴尬,甚至忘了生气,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全然不见方才那份气势。

见他如此,容因越发不耐地皱起眉:“有事便说,没事便快些回去吧。”

祁承懿这才终于抬起头,故意凶巴巴地道:“我告诉你,我不在曾祖母面前说你做的那些事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可不是为了你,你休要自作多情!”

说完,不等容因反应过来,他便急忙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青松面前,扯着他的衣袖便拉着他跑开。

徒留容因愣在原地半晌。

半晌,容因忽然抬眸望着他与青松离开的方向,此刻那里已瞧不见两个孩子的身影。

她却兀自笑开,轻轻摇头笑骂一声:“小屁孩!”

她突然没来由地想,原主坠湖一事大概是真的另有隐情。

“夫人?”碧绡困惑地看向她。

方才懿哥儿如此冒犯,夫人怎的却不怒反笑?

小孩子容易生病,但往往好起来也快,祁承懿的风寒不过四五日便已彻底好全了,且在病愈的第二日便被赶去了学堂。

只不过他的学堂并不在府外,而是祁昼明请了西席来家里,在西院辟出一间书室来为他教授学业。

邺都城里,举凡高门贵胄,家中子弟无不早早发蒙,几乎都是于四岁上便已开始或请先生、或送学堂。

只不过他们所上的学堂大多都并非官学,而是关系要好的几家一同延请朝中以博文雅量著称的士子,在家中开的办小学堂;甚而有家世更为不凡的,便直接将子弟送到某些大儒家中,请其亲自教授。

以祁昼明的身份,祁承懿本也可以去某家勋爵大臣府中的家塾,与他们的子弟一同读书进学。

只是如今京中的世家大族,尤其是家中有子弟在朝为官的,多多少少都曾被祁昼明得罪过,又有谁家肯开这个方便之门?

好在祁承懿比大多数同龄的孩子都更为聪慧,即使祁昼明为他请来的先生是个某日从街上随手捡来的穷举子,他也学得十分不错。

这些细节原书中并未提及,容因也是从碧绡口中听说的。

彼时她刚用完早饭,正准备像前几日一样去西院寻那个小冤家,便忽听碧绡说早早的便已开始随先生一起上早课了,追问之下,才又知道了这许多。

这几日没了那个小家伙在跟前闹腾、与她作对,容因竟还觉得有些无聊。

立春之后,天气慢慢回暖,今日容因换掉了厚重的大袄,穿了一件更轻薄些的丹色竖领妆花滚毛边通袖短袄,下着蜜合色裥褶裙,如此俏丽的颜色衬得她灵动鲜活得好像一只误入尘世的兔儿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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