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内侍忙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恕罪, 奴婢见您正在兴头上, 实不敢扰了您的兴致……”
“你这刁奴”, 皇帝眼底蕴了一层薄怒,“若按你这么说, 还是朕的错了?”
祁昼明敛下眼中的讥诮, 适时地开口,慢悠悠道:“陛下不必动怒, 是臣让孙内侍勿要搅扰陛下, 臣在床上躺了近半月, 骨头都躺松了, 多站一会儿反倒舒坦。”
皇帝转过头, 面上隐隐流露出一丝欣慰。
只是不知欣慰的是什么。
他缓和下脸色:“还不去给仲熙搬个座椅来?”
顿了顿, 他又道:“记得再去内膳房取几样适宜仲熙吃的点心来。”
孙内侍眸光微闪,顿时意会。
连忙诺诺称是。
孙内侍走出内殿,皇帝这才看向祁昼明,笑问道:“仲熙,修养了这些时日,身子如何了?可曾痊愈?”
“多谢陛下挂怀,已快好全了。”
“那便好,那便好”,皇帝顿了顿,话里带了些歉疚,“都怪朕,让仲熙受委屈了。你知道的,朕对太后……素来听之任之。”
祁昼明面色平淡地“嗯”声,垂眸掩去眼底的冷色:“陛下用心良苦,臣明白。”
良苦个屁。
他们这位陛下,向来踌躇满志,精于算计,却优柔寡断,没有半点为君者的魄力。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让曹家一步步走到如今这般只手遮天的地步。
就如此事,他第一反应是息事宁人,莫要闹大。
却不想借着抓捕贼人的由头,顺势彻查一番,说不定便能找出曹家一些把柄。
察觉出他话里的冷淡,皇帝眸光微凝,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略显干瘦的手掌拍上他肩头,他低低道:“仲熙啊,朕知你事事处处都替朕着想,否则此番也不会如此冒险。但眼下形势如此,就连朕都不得不暂且低头。朕不想让你追究,就是不想叫你与他们硬碰硬,反倒自伤。仲熙切莫要因此而与朕生了芥蒂啊。”
他幼年登基,想要稳固朝堂,便需借助外力,而唯一能坚定站在他这一头的,便只有母后的母族曹氏。
再加上那几年他被朝堂上那些惯会倚老卖老的东西压制得举步维艰,便下定决心要扶植自己的势力。
却不想那时终究太过年轻,虑事不够周全。
虽打跑了猛虎,却也招来了恶狼。
曹家人仗着他的信任,在朝中一点一点地盘踞下来。
待他发现时,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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