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靠庚一他们几人之力,恐不能让他们脱险。
还得另想别的办法。
思及此,容因忽然转头问邢二:“倘若不走官道,可还有其他路能回邺都?”
刑二点头,沉声道:“有,只是雨夜难行,可能要凶险些,也要慢些。”
来淮阳的这一路上,他便已将沿线的路都打听了个遍。
虽未来得及亲自走过一趟,但也都知道个大概。
容因闻言,略一思索,再抬起头时,一脸果决:“碧绡,一会儿待避开身后那些人时,我让刑二停车,你去告诉嬷嬷和云溪,让他们只带上必要的盘缠和干粮,轻装简行,从最为隐蔽的那条路走。”
顿了顿,她又道:“你和刑二也跟他们一起。府里那些侍卫小厮,你挑一半带上。”
他们此行,除却刑二和另一名车夫,还带了四个小厮,八名侍卫。
一半也不过只有六人,并不算多。
若不是带的人多了,反而惹眼,她还想让碧绡将人全部带上。
碧绡听着她有条不紊的嘱咐和安排,心底渐渐明白过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行,夫人”,她断然拒绝,“换过来,你走小路,我们几个走官道。”
她如此安排,分明就是想自己引开追兵,给他们挣出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枉她从前还一直觉得她们姑娘聪明,如今看来,她简直是蠢到家了。
这世上哪有主子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后头,先去帮奴婢们逃命的道理?
容因与碧绡说话的空隙,
庚一剑光一闪,划破了最后一人的喉咙。
立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
满地残破的尸体,细碎的石子路上,蜿蜒出一道汩汩的血沟。
他扭头,见其余几人都还站立着,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好在,都没丢了性命。
然而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庚五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宛如玉山倾覆。
其余几人顿时目眦欲裂,大步流星地朝他奔去。
庚一跪伏在冰冷的雨水中,小心翼翼地探查他的伤口。
玄裳掩映,看不见哪里在流血,可他身下的血水却越来越多。
直至扯开他前襟——
精瘦的胸膛上,赫然一个黑黢黢的血洞,正流血不止。
庚一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他鼻端。
片刻后,感受到微弱的气息,他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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