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昼明深深看眼面前的朱漆高门,薄唇微勾,阴戾的瞳仁中露出猛虎享用猎物前的渴欲。
他轻轻招手,薄唇轻启,嘴角带着奇异的淡笑:“把门打开。”
太久了。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整整十四年。
午夜梦回,他常常梦见自己手起刀落,割下曹贼的项上人头,告慰父母宗族。
可大梦醒来,却总会发现皆是一场空。
如今,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本没打算选在今日。
可曹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竟将他的小夫人伤成了那副凄惨模样。
他想,那便一起吧。
一起送他们父子上路。
黄泉路上,兴许还能让他们做个伴。
数人合抱的滚圆撞木,一下又一下重重叩击在朱门之上,木屑飞溅,祁昼明却定定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避。
“嘭——”
又一声惊雷般闷响过后,厚实的门板像一张脆弱的薄纸,轰然碎裂。
寒风掠过,檐角昏黄的灯笼撞击墙面,飒飒作响。
门房惊恐的目光投射过来。
祁昼明咧嘴一笑,眼底照出森森冷光,犹如鬼魅。
冲天血气笼罩整条直城门大街。
如夜河冥府,忽堕人间。
祁昼明带人围堵黔国公府的消息却仍旧不胫而走,一路飞入宫门。
“陛下,陛下——”
孙添连滚带爬地叩开皇帝寝殿的门。
头一次,皇帝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混账!出了何事,让你如此大呼小叫!”
抬手按住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皇帝面色苍白地从明黄锦被中坐起身,满眼怒意。
近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日比一日头痛得厉害,已鲜少能睡个安稳觉。
孙添明知他才刚刚睡下,却来叨扰。
若无大事发生,他便罚他去刷一整夜恭桶!
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在孙添深红的内侍衣衫上摇摆跳动。
他嗓音干涩,艰难地开口:“陛下,祁昼明疯了。他、他带殿中上千人,围了直城门大街,要,要杀黔国公。”
“什么?怎会如此突然?”皇帝惊怒。
口中才吐出几个字,他突然剧烈地咳起来,撕心裂肺的咳喘声,响彻空旷的殿宇。
孙添连忙上前,递上锦帕。
半晌,皇帝摊开手,锦帕上深红的血色刺痛了他的双眼。
“陛下——”
孙添双目通红,几欲掉泪。
“你去传诏,命禁军统领速带三千人去直城门大街,务必将祁昼明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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