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桎梏自己的力道微松,少女抵在他胸前的手当即用力,一把将人推开。
一抬头,却见那人正一脸餍足地低笑。
容因愤愤地剜他一眼,起身准备坐去另一边,离不要脸的老男人远些。
谁知才迈开一步,便被人坏心地伸出长腿,绊了个趔趄,直直摔进始作俑者怀中。
“祁昼明”,容因轻斥一声。
谁知还不等她说些什么,那人却恶人先告状,卖起惨来。
他神色黯然地低下头,幽幽道:“我就知道,夫人厌弃我了。也是,没了官位,往后再无俸禄可领,恐怕只能吃糠咽菜,勉强度日。我也舍不得夫人与我一同受苦,只是,夫人当真要如此绝情么?”
容因诧异地转头盯向他。
震惊于他的厚颜无耻。
她想说,皇帝给你赏赐下的那些家底,别说吃糠咽菜,就算日日山珍海味,约摸也能吃上三辈子不愁。
可想了想,又将这些话咽回去。
小姑娘笑吟吟地开口,清丽的眉眼鲜活又生动:“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唔,那我便再考虑考虑。我考虑好之前,你可要好好表现呦。”
*
即便被革了职,祁昼明腰间也依旧随时斜插着他那柄剑。
再加上过分昳丽的长相,使得他们一下马车,便有不少路人侧目。
其中不乏那日曾在大理寺门前见过他的,显然也认出了他身份。
可即便如此,那些人却只是好奇地多看几眼,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如同撞鬼一般,退避三舍。
他困惑地拧眉,多少有些不解,为何不过短短十几日,邺都的百姓对他的态度就天差地别。
瞧出他心思,容因莞尔,忽然回转脚步,看向那双幽邃的桃花眸。
“你是不是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便不那么怕你了?”
祁昼明闻言,微微挑眉,停住步子,好整以暇地看向他的小夫人。
月色下,漂亮的小夫人眉眼弯弯,鲜活得像清晨花圃里绽开的第一朵花。
她微微扬着头,一脸骄矜:“是因为我呀。他们瞧你身边跟着这么貌美如花聪明可爱的夫人,显然是出来游玩,不是为了杀人,自然不怕。”
当然啦,肯定还有那么一点他被皇帝免职,如今已不再是永清殿司殿的缘故。
他眸光微闪,唇角微勾。
十分给面子地说:“那祁某日后,便劳烦夫人了。”
“好说好说。”
小夫人摆摆手,倨傲地扬起下巴,神气得像只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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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年非节,街市上便远不如端午那夜热闹。
容因忍不住有些遗憾。
先前好好一个仲秋,却因为曹家父子设计的那场刺杀而只得潦草地应付过去。
似乎看出她的不快,祁昼明温言诱哄:“无妨,日后还有许多机会。除夕、上元夜、花朝节,若你喜欢,我们次次都来。”
容因笑着说好,却忽然又偷偷转头觑他一眼,眼中满是促狭,分明憋着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