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已经不是人了。
“噌！”
刀光再闪！
血溅三尺。
又一位清风镇百姓死了。
还是枭首。
“疯了，这铁山娃子疯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该怎么办啊！”
数千百姓，有青年汉子、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也有十六七的少年少女、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妪。
农人、商贩、渔夫、织布工·····
他们全都绝望了。
张铁山连亲爹亲叔叔都杀了。
甚至连几岁的小女孩也杀了。
完全没了人性。
谁来救他们？
没人。
“轰！”
一声霹雳。
滚滚雷鸣，席卷而来。
浓重的乌云里铺天盖地的雨水，砸了下来。
压抑、绝望。
妖龙古帝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看见人族绝望，他便觉得快意。
“真想把你们全杀了，可是你们对我还有些用处。”
妖龙古帝对张铁山道：“去挑选二十名精壮汉子，傍晚之前，交到福来酒楼见我。”
“是！”
张铁山拱手。
“啪！”
忽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不合时宜的在雨幕中响起。
一些百姓抬起头来，绝望麻木的眼神看着前方。
暴雨如鞭，一下接一下地抽打着地面，将土壤打散成泥浆。树枝在风雨中摇曳，仿佛要断裂。房屋的窗户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仿佛是一道道水幕。
苏锦鲤脸上的发丝全湿透了，衣裳也湿透了，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
这个女人，张铁山深深爱慕的女人，用一双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张铁山吞咽口水，手臂如同铁铸，纹丝不动。
妖龙古帝站在牌楼之上笑道：“这个你不杀？”
“小女孩你不都杀了吗？我的好狗。”
“汪汪!”
张铁山直视着苏锦鲤的眼神，嘴中发出汪汪的叫声。
这是妖龙古帝对他的要求，只要妖龙古帝说出好狗两个字。
张铁山必须学狗叫，否则妖龙古帝将会杀光全部清风镇百姓，包括苏锦鲤。
“我到底是在乎这数千百姓，还是苏锦鲤一人？”
张铁山分不清自己的心。
“啪！”
苏锦鲤再次一巴掌，抽在张铁山的脸上。
雨水飞溅。
“杀了我！”
苏锦鲤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就像这雨水一般，没有一丝感情。
冰冷、绝望。
这女人已经不想活了。
张铁山依旧没有动刀。
妖龙古帝笑了，纵身从牌楼上跃下，一把搂住苏锦鲤的腰肢，朝着福来酒楼奔去。
不用说，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
“人族，真好玩啊！”
妖龙古帝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
张铁山看着妖龙古帝和苏锦鲤的背影，直接跪在雨中。
“爹！”
“三叔！”
“三婶！”
“青儿！”
“我对不起你们！”
张铁山望着通向福来酒楼的那条路，眼中是深深的惊恐和无助。
此刻，他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野兽。
因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
数千百姓组成的羊群，开始在雨幕中挪动起来。
人群，脚步声、哭泣声、践踏雨水的声音。
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要将张铁山的灵魂一丝丝地抽出来。
“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