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杨是鬼眼，那我也选这只眼睛！”
咬咬牙，陈末把果断手伸向了那个惨白的头骨。
然而。
就在他的手摸到头骨的瞬间，那只幽绿色的眼珠，居然黏在了自己手背上！
下一秒。
幽绿色的眼珠蠕动着，径直没入了他的皮肉里！
冰冷、痛苦，瞬间笼罩全身。
疼痛让陈末跪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紧紧束缚，难以挣脱，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那无头金佛像在黑暗中似乎变得扭曲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无尽的黑暗与恐惧如潮水般将陈末紧紧包围，他被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痛苦挣扎的恍惚中，陈末以一种诡异的视角，似乎看到自己的头颅，正摆在一块祭坛上。
他脖颈处鲜血淋漓，一只眼框血肉模糊，而那只幽绿色眼珠，正在他的另一只眼框中死死盯着前方的诡异身影。
视线不知何时变成了幽绿色，陈末眯起眼，努力辨认着前方那个诡异的身影。
紧接着，他颤抖着张张嘴，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
那个身影……
是失去头颅的他自己！！
蓦地。
像是溺水一般，陈末忽然又惊醒过来。
他眼皮沉重无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的场景瞬间消失，但浑身的肌肉仍因为刚才的疼痛都还在微微的抽搐着。
“刚才那是……幻觉么？”他暗暗道。
过了好一会儿，陈末恢复了一些之后，才费力地睁开眼。
然而当他看清楚周围一切的时候，他却眸子陡然一缩，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只见木鱼鬼就紧贴着他的身前，那双死灰空洞的眼睛，正和他对视着。
浑身紧绷，后背瞬间冷汗直冒。
自己不是在祭台前么？
怎么会站在木鱼鬼的眼前？！
陈末脑海中瞬间思绪涌动浮现。
但诡异的是，木鱼鬼并没有对陈末发动袭击，而是静静矗立着。
而陈末也不敢轻举妄动，余光看到一旁瘫坐在地上的马有为，他此刻的眼中也是恐慌无比。
“木鱼鬼为什么没有敲动木鱼？是因为驾驭雾鬼之后杀人规律发生改变了么……”
“不对！”
陈末忽然注意到，木鱼鬼手里拿着的木鱼和椎不见了！
随后他感受到什么，惊恐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
他的左右手，居然各有着一个木鱼和椎！
“这是……什么情况？！”
但紧接着，陈末注意到自己的双臂，全都变得干枯如树皮，就像之前的木鱼鬼一样！！
而方才那只没入陈末体内的幽绿色眼珠，此刻在他脸颊上裂开一道口子，随后猛地睁开！
与此同时。
幽绿色眼珠原本空洞的眼底深处，却开始蠕动起来，冒出无数线条交叉后又在此汇聚，呈现出一副诡异的景象！
眼底的混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袈裟，皮肤干枯如树皮的僧人。
木鱼鬼！！
那只幽绿色眼珠的瞳孔中，竟然勾勒出了木鱼鬼的形状。
而形状勾勒出现的瞬间，四周那浓郁如墨的黑暗居然也瞬间消散，四周的场景都赫然入目。
“我这是，成为驭鬼者了么？”
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陈末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
而且似乎他感到自己的灵异力量，一部分来自于那只幽绿色眼珠，而另一部分……居然来自木鱼鬼？
借着地上的琉璃碎片，陈末敏锐地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嗯？”
他注意到自己脸颊上那只幽绿色眼珠的瞳孔深处，似乎有着一个人影。
并且那个身影和站在他眼前的木鱼鬼，极为相似。
微微眯起眼睛，陈末沉吟，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
他念头一动，脸颊上的鬼瞳不安分地转动几圈，连带着瞳孔深处的木鱼鬼也动了起来。
瞬间，四周浓郁的黑暗再现。
果然，他掌握了一部分木鱼鬼的能力。
看着眼前静止不动的木鱼鬼，陈末又扭头看向身后的无头金佛。
这个能力，似乎跟佛教里的相有关。
“相”，可以指事物所呈现出来的外在形态、表象。
但佛教强调这些“相”往往是虚幻不实的，是会随着各种条件而变化的，并非事物的本质。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陈末轻声念着这句佛经，他忽然明白了其意思。
一切现象都是虚幻不实的，如果能够看清各种现象的空性，就能领悟到佛性。
所以这鬼瞳，拥有幻相的能力么……
不对。
这不是幻相！
陈末猛地意识到，如果是化相，那木鱼鬼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但现在看来，是鬼瞳直接夺走了木鱼鬼手中的木鱼和椎。
准确来说，这只鬼瞳的能力——
是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