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意下如何？我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娘也交给您自行处置···只求和气罢了！”
霍菲脸一沉，不出闺阁的大小姐这才明白，性命在前，说什么也不好使。
“那个小孩。”启明山龙臂咔咔作响，仅剩的一只眼抬起来死盯着对方，“那小孩的父亲是你们杀的？”
“是···但是当时事出有因，我可以提供一颗八品灵石做补偿！不知意下如何？”
“他的妈妈呢？”
“这···不慎了解···”
霍春暗骂一声，她总不能说，那小孩的母亲被自己剜了双眼、哑了喉咙，最后充入红楼了吧？
“他的两个妹妹呢？”
霍春好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立刻张口大声说道“那野狗··啊呸！那小公子的妹妹年纪尚小，刚会走路，大概是送去哪家大户做奴婢了！”
启明山不再言语，双手刀刃闪现。
很可惜，启明山不似夜良，还会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狠话。
对于这种贪生怕死、欺男霸女的乡里恶霸，他想来只有一句话的。
杀！
那股自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杀气已经几乎实质化，稍微灵感敏锐些的练气修士都能察觉几分不对劲来。
譬如夜良鹏飞。
看着面前一袭黑衣的身影，他苦笑着摇摇头。
真该庆幸，此人并非与自己为敌之人！
两把剑同时斩出！启明山本人亦暴起！
那些东拼西凑的家仆奴婢早就作鸟兽散，只剩下一个叨叨着还想“莫伤和气”的霍春，和一个已经吓呆在地上的霍菲。
霍春惊的反应过来，一轮又一轮的火焰呼啸着向启明山而来，但他一身龙体怎会怕的这个？
寒芒一闪，霍春一只胳膊已经落了下来。
她还想说什么，启明山却实在是一个字不想听。
又是一刀，霍春双眼便瞎了。
霍菲颤抖着，胯下已经温热一片，但是如此杀气灵压，她真是一句话也说不来，干脆头一昏眼一白，直接晕过去了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春缓缓转醒，眼前一片漆黑，呜咽着开口却只有喉咙蠕动，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股诡异又恶心的铁锈味。
夜良鹏飞从举着一盏手提灯，面色还算轻松的从地牢上面走下来。
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那两位看门弟子身体还算恢复的好，两颗大还丹喂下去，总归是没了生命危险，但就是恐怕有段日子没法下床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是如此空荡，因为常年没人使用，就连耗子老鼠之流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空旷的地牢里只有水滴从高处落下的声音，还有霍春那奇怪别扭的呼吸声。
再转过一个弯，启明山就站在牢房前，自上而下的蔑视着霍春。
如今的霍春，就像是落进吕后手里的戚夫人。
唯一的区别就是启明山没做的那么绝，只是膝盖向下截肢，爬还是爬的了的。
耳朵也没弄聋，毕竟还要恐吓她几下。
地牢里灯火昏黄，甚至有几盏还是现找蜡烛点的，几丝阴风吹过，带的火苗摇晃，更显渗人。
夜良鹏飞借着手中火苗斜看启明山，他的脸算不上俊朗，确实实在在的骇人，左眼的伤口在灯光的映衬下就是一片无底的漆黑，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仿佛有无数的愤怒从眼眶中爬出。
“跟子文说完了吗？”
启明山的情绪又回归和善，亦或者说从来就没愤怒。
“嗯，说完了，和军团那边也打好招呼了，到时候霍家找上来就说生死不明，你反正到时候也早跑了。”夜良鹏飞说着，拿出怀中的生锈老钥匙把牢门打开。
“感谢，兄弟。”
启明山走进牢房，看着面前扭动的肉说道“醒了吧？让我来给你讲讲发生了什么。”
“在三年前，我的弟子，赵云的一家老小，就因为一块从祖上传下来的田，父亲被你们吊死在田头祭天、母亲被你们挖了双眼、割了舌头入红楼为娼···所以你也一样。”
启明山边说着，地上的霍春扭的便更加用力，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但是她连哭嚎都发不出来。
“我的弟子，六岁，从大梁碧辰洲一路漂泊到了大唐万山洲···我很佩服他。”
“所以你也一样。”
地上的那团肉一顿，似乎已经预料到启明山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会把你丢在青岩镇外百里的大山中，这是我们当地人引以为傲的百万大山···相信我，我没夸张。”
启明山说着，一脚踹在那团肉上，将其一脚踹进牢房的最里面。
“自己爬回去吧！”
启明山缓缓走出牢房，夜良鹏飞在他身后将牢房门关上。
霍雨被堵了嘴巴，捆死了放在正对方向的牢房中。
“至于你···”启明山这次根本连牢房都懒得进，“我也不是什么变态杀人魔···把她脸划几道，揍一顿，扔国都荒郊野外等着霍家那帮人搜吧！”
夜良鹏飞点点头，这么一看，启明山竟也算仁义。
在外面的庭院中，赵云守着一个大火盆，黝黑的小脸上糊着几块纸灰，实实在在的挂着两行清泪。
“爹、娘！小妹儿！师傅给你们报仇了！”
启明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厚重的大手抚上小脑袋，却只呆呆盯着星空、盯着面前燃烧的火堆，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