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长史。”
孙策放下锦盒作揖一拜。
杨弘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锦盒之上。
在他的认知中,孙策可不是趋炎附势,给人呈递金银之人。
所以盒中有重宝,既是献重宝,所求也不是易于之事,故而朝着上位瞥了眼。
袁术若有所思,笑道:“伯符,可是来求庐江太守一职。”
“非是如此。”
“太守更非我愿。”
孙策捧起锦盒呈上,铿锵有力道:“从庐江班师之时,惊闻舅舅与堂兄在历阳交战,久不能克当利,横江两地,孙氏于江东多有恩义,策不才想要为叔父分忧。”
哼!
袁术冷哼一声,眼中充塞着惊怒与不满。
他从未想让孙策赴任庐江太守,更不喜欢自我请命。
因为有种猛虎出闸的危险,随时可能咆哮内堂,朝着他扑咬过来。
长史杨弘何等聪慧。
早已经摸清楚自家主公的性格。
见状,连忙暗中摆了摆手,示意孙策带着锦盒退出内堂。
“砰。”
孙策没有理会杨弘的暗喻,反而伸手掀开锦盒:“策,若不能克横江,当利,愿立军令状以死谢罪,等平定江东之后,可以募集数万大军,为叔父平定天下,谋成大业。”
蹭的一声。
袁术猛然从榻上起来。
一双细长的眼眸,闪烁着莫名光华。
激动,震惊,亦或是一种天下尽归我手的错觉。
传国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区区八个字承载着莫大的诱惑,让人不禁伸手触摸。
杨弘咽了口唾沫,眸子中满是难以置信,社稷重器传国玺,竟然会出现在寿春,传出去怕是要使得天下大乱,连长安互伐的郭汜,李傕都要遣派兵马过来。
啪的一声。
袁术用左手捏住右手手腕将其扯回来,眼眸闪烁着利芒:“伯符,某与你父亲是故交,你们父子都在某帐下奉武,攻伐江东可以,何须立军令状。”
杨弘低声道:“会稽拱卫曲阿,遣派人充为州府从属。”
会稽郡拱卫州府?
孙策微微一愣,后悔自己的莽撞。
刘繇本就不弱,若是加上王朗就更加麻烦了。
好在他说话留下一线,只说攻克两大渡口,但并未定下具体时间。
“你可知上虞项氏。”
袁术拂袖坐在榻上,眼眸却不曾离开传国玺。
刚才他与杨弘,便是在商议曲阿传回的消息,多闻贺齐与项重之名。
孙策既然是吴郡富春生人,距离会稽只隔着罗刹江,想必应该知晓上虞项氏。
“项重?”
孙策试探着问道。
杨弘脸色微微一变道:“伯符将军认识?”
“有听闻过。”
孙策眼底闪过一抹屈辱。
他得知项重,还是当初前往丹阳招兵。
祖郎以项重来讽刺他,直言‘役夫也敢比上虞项重,何不以溺自照’。
意思他一个在袁术麾下劳役之人,也敢如同项重一般出现在泾县募兵,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然后他大怒拍马而战,差点死在泾县,只能仓惶逃回历阳。
见此,袁术将一份密信放在锦盒中的玉玺之上。
密信中,书写着贺齐,项重二人所有的消息记载。
非是他担忧孙策,而是不想让其立下军令状,活着的人才能给他效命,死人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