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金丹破碎，神魂寂灭的风正浓从半空落下，掉到了周恒的面前。
毕竟是精气神圆融成丹的金丹期修士，从百米高的半空落地，风正浓并没有摔成一滩烂泥，身上连骨折都没有，只是落地砸了个坑，脑袋还朝着周恒转了过来。
周恒过去看过一些重刑犯被判死刑后的反应，那些在犯罪时候好像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重刑犯，真的知道自己要死了，真的看到法官判刑，不是后悔就是抱头痛哭。
少有能保持平常心的。
风正浓不同，这个喊着自己下辈子还要入魔道的，死后转过来的脸，面上仍旧是桀骜与疯狂，没有半点畏惧后悔。
周恒噗嗤一笑，笑声有些大了，周恒捂住了嘴。
站在周恒身前的阎圣林转过身来，不解的盯着周恒捂着嘴的脸，好奇道：“你笑什么？”
阎圣林看得出，周恒不是因为自己得救了才笑的。
周恒笑道：“我以前家附近有几个要好的同龄人，在我还在上高中……私塾的时候，他们就上了街，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学着打架，学着收保护费，敲诈勒索，当了人人不耻的青皮不良，偏生还以为自己很帅，觉得我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书生活的没什么意思，不如他们肆意张扬，鲜活热烈……”
周恒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几个因为学习不好，转头去当鬼火黄毛的混混同学。
周恒指着面前笑得桀骜的血魔宗宗主。
周恒：“我那些上了街当青皮混混的发小，是不是和这个傻子很像？”
阎圣林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形容魔门弟子，挺新鲜。
周恒继续道：“事实上，这些傻子懂什么，他们除了钻女人裤裆，除了好勇斗狠，除了把自己活成一只自以为是的野兽以外，还能有什么出息？他们出过自己所在的街道吗？他们见过更广更大的世界吗？他们知道站在巨人的肩上，俯瞰这个世界是什么感觉吗？”
周恒不想说，自己在工地陆续考出各类证书，在二十八岁成为施工总工的时候，自己过去一个混混同学，跑过来问自己，看在过去是同学份上，能不能让他承包工地里的食堂。
态度之卑微，在周恒抽烟，烟灰掉到皮鞋上面的时候，这个当年桀骜的鬼火黄毛甚至跪下来，给周恒擦鞋子。
那一刻，周恒突然觉得很可笑。
风正浓更可笑。
自己那些从高中生转职为鬼火少年的混子同学，长大后至少还知道自己错了，不混了，想上进了，风正浓这个弱智死了还想下辈子继续当混混呢。
咱们就不能格局大点，星辰大海这么大，你就不能把眼睛从裤裆里抬起来，抬头看看吗？
周恒越看风正浓桀骜的神色越觉得撒币。
恰好天上又来的声音分散了周恒的注意力。
“林家灭族，魔门伏诛，此后林家产业，由合欢宗，妙色门，慈河城苏家平分，切记，不要再闹出大乱子……”
九天之上的声音落尽，替代明月的眼球闭上，又缓缓消失，一轮半月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