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白听完站了起来,走到古阳身边抱歉道“对不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白哥,你说我这九年到底学了什么?”
古阳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陈书白
“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九年,出来了当个账房”
“我一直在想如果老老实实习武会不会已经突破四品了,而现在呢?上了狗屁的什么镇学,县学,府学弄的文不成武不就”
“但你至少还是学到了很多知识啊”
“什么知识?我看见的都是阿谀奉承,人情世故,忠于王朝还是学着怎么收刮百姓”
“在前段时间才知道,这些所谓的镇学,县学,府学不过是为了堵住这九州百姓的悠悠众口罢了,顺便还能为王朝增加些收入”
“你说可不可笑?可不可悲?那些六品以上官员子女都是直接从小入书院,九年后出来即可为官”
“书院?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道门跟儒家本来就不对付肯定不会有记载的,九州有六大书院,东洲碧岳府的沧海书院,南州沁阳府的天华书院,青州广宁府的青鸟书院,扬州水墨府的烟雨书院,北洲瑞雪府的雪麋书院以及位于中州大良府的大良书院”
“这些才是那些大人物子女待的地方,那些所谓的王朝所建的学府别人根本不屑一顾”
古阳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悲凉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今天初入了县衙,当了个守卫士卒,这些都是里面前辈跟我说的”
“你这是也算进当官了吧”陈书白惊讶道
“当官?呵....走狗罢了,甚至说连鹰犬都不配,一个月二两多银子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古阳满脸的讥笑
“白哥,你记得隔壁村我亲戚那儿子吗?我应该叫他表哥”
“是不是小时候一起钓过鱼的那个”
陈书白好像有点印象,但叫什么忘记了,小时候一起在翠微湖钓过鱼
“对,他县学后没有进府学直接去参军了,一个月八九两银子,现在也没什么战事天天坐在仓库门口管仓库”
陈书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参军的人不管在哪总能得到优待这是最基本的,毕竟这是拿自身性命换未来。
“而我呢?读了九年所谓的圣贤书,却管不了这窗外事,心生怜悯是我,袖手旁观是我,共情的是我,无能为力的还是我,你能懂那种情绪吗?”
“而现在不要说什么窗外事了,连自己家事都无能为力,或者更确切的说连自己都管不了,不是废物是什么呢?”
古阳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好像在深深的讨厌着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讨厌这个世间的不公。
“阿阳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悲观者也许永远是正确的,但是只有乐观者才能不断地前进”
“我不知道你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你还奢求谁能够拯救你呢?”
古阳听后陷入了沉思,陈书白紧接着道
“就像你之前说的糊涂点也是一天聪明点也是一天,那你换个角度是不是悲伤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尽自己所能问心无愧就好,古爷爷最大的希望也许并不是你能当多大官成为多么厉害的武者,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过一生”
“呼....”
“也许确实是我太悲观了”
“不看看信吗?”
“回去再看吧”
陈书白看着手里的信轻声的说道
“你呢?练武,读书总要选一样,你准备走哪条路?”
“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在这两方面上都没什么天赋,再看看吧,也许过段时间就能找到自己路了”
“走了,你也早点回去睡”
古阳边说边跳下礁石背对着陈书白挥了挥右手朝村子走去,陈书白没有多言又坐回到礁石上看着大海
“哞....”
阿青一直待在另一边陪伴着,此时出声叫陈书白早点回去休息
“没事的阿青,再坐一会儿”
陈书白摸了摸阿青的头道,阿青见状又低下头趴在礁石,一时间沙滩边又沉寂了下来,洁白月光洒落在一人一牛身上照出两个影子,陪伴着他们显得没有那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