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更是骇然的发现，自己的体型、身高，在这高墙之势的压迫下，微不可觉的缩短了一丝。</p>
进一步细查之后，李凡发现不仅仅如此，神魂、乃至修为实力，也都同样被压缩、削减。</p>
就好似，高墙真的当头压下来了一般！</p>
李凡没再继续逞强。</p>
暂时先撤退、远离了高墙。</p>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在高墙下待这么久。”</p>
直到身躯恢复正常，李凡才长舒了一口气。</p>
看向墨儒斌，他的状况比李凡还要严重。</p>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观察高墙的缘故，墨儒斌额头的兲兽附眼，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挤压着、慢慢闭合。</p>
睁开的幅度相较之前少了近乎一半。</p>
而墨儒斌身体，则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般。</p>
李凡见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以墨儒斌的心性，即便亲眼见到了高墙，也不应该会被吓成这样。</p>
最终还是墨儒斌开口，解释了其中缘由。</p>
“万千魔心，皆见高墙。情感于是千万倍加诸我身……”</p>
“道友见笑了。”墨儒斌缓缓恢复了正常。</p>
李凡不以为意：“本就是超脱凡俗的存在。人没事就好。”</p>
“可曾发现玄天王传讯痕迹？”</p>
出乎李凡意料的，墨儒斌竟然点头：“我比较了我们所经过的那段边界。的确发现了有一处跟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p>
“但观察样本太少，还不能确定。接下来，最起码要将兲兽之眼锁定的范围全都检查一遍。”</p>
“如此也好。”</p>
歇息了会，等两人状态重回巅峰，再度出发。</p>
又临高墙之下，李凡却忽的神情猛变。</p>
因为他发现，没有任何前奏的、先前那种被倾轧之感，竟然再度涌现！</p>
之前的歇息，并没有能解除高墙之势带来的压迫。当重新回到高墙脚下，李凡他们也直接继承了之前的感受，再度承受高墙浩浩之威！</p>
墨儒斌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脸上恐惧的神情，说明了他跟李凡同样的境遇。</p>
“既然返回无用，那就只能再坚持。”</p>
墨儒斌用断断续续的打颤声音说道。</p>
李凡闭起双目，将内心的种种不适感强行压下。</p>
按照兲兽附眼的指引，艰难沿墙探索。</p>
亦步亦趋的前行，自身仿佛变得越来越小。高墙越来越浩大，令人心中畏惧更生。</p>
好在需要探明的区域，并不算特别广阔。</p>
“果然，之前我们遇到的那处地点跟其他高墙不同。快！”</p>
几乎要快完全闭合的兲兽之眼，照射出黯淡的光线，为李凡指明方向。</p>
被高墙之势威压，随着实力不断被削减、木剑虚影遁术的效用，也在不停减弱。</p>
李凡心中有预感，若是再待一段时间，恐怕就要无法维持木剑虚影状态。到时候没有遁术相助，无法从高墙脚下逃脱。而高墙威压与时俱增，恐怕最终会被高墙生生碾压、消失。只能【还真】保命了。</p>
好在于此之前，李凡却是带着墨儒斌，最终赶到了目标地点。</p>
当真只是一个点。</p>
茫茫至暗星海中，无尽终点、其中的一个。</p>
若没有特殊的指引，想要在高墙之势下，找到其准确位置。</p>
无异于痴人说梦。</p>
但有了玄天王当年的那道传讯，却是让不可能化作了可能。</p>
原本李凡还打算，在力量耗尽之前、遁术逃离。</p>
但当他踏足这个点后。</p>
高墙之势仍在。</p>
不过……</p>
却不再会累积。</p>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来到高墙下的时候。</p>
李凡与墨儒斌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狂喜。</p>
“果然，我猜的没错！高墙的规则，被轩辕大哥的传讯给刺破了！”</p>
李凡也附和道：“这里，就好似高墙中的一处弱点、破绽。首先，我们最起码能一直待在这里，研究高墙了。”</p>
“否则的话，别说研究了。就算是长时间接近，都是奢望。”</p>
墨儒斌眼睛眯起，脸上完全是迷离之色。</p>
他痴痴地看着，好似看到了逃脱至暗星海的希望。</p>
一道魔心，从他体内飞出。</p>
脸上的表情跟墨儒斌本体一模一样，试图伸手触摸，这片时空的尽头。</p>
一刻、两刻、三刻……</p>
墨儒斌的神情，逐渐僵住了。</p>
因为他什么都没感受到。</p>
没错，费了这么大劲，真正来到了玄天王当年破墙的位置。</p>
面对有破绽的高墙，墨儒斌却依旧什么也没感受到。</p>
即便是瑕疵的高墙，也不是真仙以下的生灵，所能触及的。</p>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墨儒斌，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灰暗。</p>
不仅仅是墨儒斌，就连李凡也没能从这所谓的漏洞中，感悟到什么。</p>
前方依旧只是虚无的尽头。</p>
不可揣测、无法琢磨。</p>
有没有瑕疵，对他们而言，根本分别不出。</p>
只能通过高墙具体施加于人的表现，才能感知一二。</p>
李凡心中自然不甘。</p>
顿时涌起了，使用登临法阵，提高自身之势、减少自己跟高墙距离，一窥究竟的念头。</p>
但是又想到，现在墨儒斌在侧、登临法阵必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才将念头给暂时压下。</p>
“等下次，我单独来时再说。”</p>
只能望墙叹息，二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p>
而高墙威压，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沉默而减少分毫。</p>
很快又到了他们无法承受的地步。</p>
没有办法，李凡只得带着墨儒斌，暂时退回到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