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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PART III-36 远33(2 / 2)

火锅吃完下楼一看,哇,外面果然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到处白茫茫的一片,马路边停的车上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猛一看像一个一个的大白馒头齐齐摆在路边,哪里还看得出是车的模样?

马红娜叫了公司的保姆车过来,说要挨个送大家回去,我却有点舍不得这难得的雪夜长街,就问阳、雨和璟:要不咱们腿着回去?马红娜说,啊,你们疯了吧?这么大的雪!凌晞白了马红娜一眼,您这人真是没有情调,BJ今年也是难得接连有两场下的这么像样的雪,我若不是住的太远了,我也想跟他们冲进雪地里好好疯一把呢。那你们疯归疯,注意安全啊!

周六的夜BJ,满城的灯火通明,雪夜也挡不住路上一串串风尘仆仆的车灯和一颗颗锦衣夜行的心,只是比平日里又多了一份雪色扑朔的气势和光影迷离的情调,这样的雪夜,行路须更得谨慎,哪怕放眼望去整条路上行人也只有我们四个,我们呵着气跺着脚等路口的灯由红变绿,然后小心翼翼地赶紧穿过三环,这才敢像疯子一样地冲进了雪里。

其实是冲进了东三环与通惠河北路夹角处的庆丰公园,那是通惠河北岸依水而建的一条路边公园地带,横在北京城东的正中间,像是贵妇满头横插斜刺的珠翠钗环中间恰恰露出的一缕青丝秀发。而这缕青丝秀发此际却分明染上了厚厚一层白霜,平日里这里此刻当是寂静幽黑一片的,这夜,让天上的雪簌簌直下,盖住了树,盖住了路,再借着对岸小区楼层里的点点光亮,像是在这一片寂静幽黑的上头披上了一条白色的头巾,而头巾下面静默无语的通惠河,倒成了从头巾中间钻出来的一缕青丝秀发。

雪真是这大自然中最神奇的妙物,总能倾刻间让世间一切的色彩都变成白茫茫一片,让所有年龄的人都变成孩子们一般。出了三环,一头斜插进这一片茫茫白雪之中,我们都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嘴里连连发出啧啧的声音,连走路的姿势也都与平常不一样了,或跑着颠着,或踩着跺着,像极了小朋友刚开始学步的样子。然后确认这里此刻已是一片无人之境,我们也便放肆放纵起来,大声的呼喝嘻笑,阳从地上抓起一捧雪,哐当一下就在我头顶来了一个盖帽,我愣不过三秒,立即开始反击,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大叫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啊,却也早已悄摸叽儿的捏好了一个雪球,塞进了璟的围脖里,璟哇的一声尖叫,将长发从围脖里拉出,抖落散碎的雪片,然后摆出一个杨丽萍版梅超风的经典手势,怪叫一声:孙雨,拿命来!便作势向雨扑去!雨大叫“老公救我”,摇摇晃晃地跑去了阳的身后,阳也借势作出柯镇恶的姿态,“放马过来!”我连忙起身拦住,“大师父,不可!那是蓉儿!”璟却啐了我一口:“呸,人家分明是华筝公主!”

这么连蹦带跳追逐打闹着,就过了庆丰古闸,眼前又是一道木制的栈桥,横跨通惠河面,世间有水或算不得风景,但若水上有桥,就总能成为景致足以让人驻足了,尤其在这样的雪夜,世界一片洁白,只有那桥的苍木之色成为凭空飞跃的一抹异彩,便倒成了这副白描之上的点睛之笔了。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上栈桥,站在桥的中间,四下打量,雪色霏霏,夜幕沉沉,真正是万籁俱寂,令人平心静气,倾刻间恍然置身世外,眼里处处流连,心下各种暗叹。

走下桥时,我回头看,璟一身正红亮面的羽绒长袍,还正在桥的中间凭栏而望,那一身的红色,在这样的雪色中间伫立,脚下雪的光,远处灯的光,将这团红色蓦地裹成一束直立喷薄的焰火,袅袅地也将一缕情思从我心底撩起,我忽然就想到了九份的那场夜雨,也想起了淡水的那一枝玫瑰,还想起,璟的形象第一次如此强光般照进我的心里,该当是在银锭桥的胡同深处,SMOKE的门口空巷,关雅哭的昏天黑地然后哇地吐了璟一身的那个晚上,这就令我不禁在心里盘算起来,我是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璟了?上一次,是在无边送她丝巾那次吗?

十年了,大家都太熟了,熟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彼此熟视无睹视而不见了,也各自成熟到不会纠缠生活细节,省略一切繁文缛节,每每心照不宣地直奔主题,也都觉得这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了——都不是小儿女了,我还不懂你吗?你还不知道我吗?还需要这样那样吗?

此刻定睛一看,咦,璟原来都是不爱这种特别热烈特别亮的颜色的啊?但这样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倒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大气与沉稳,也煞是好看,从桥上看上去,好看的像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我不禁脱口而出:“诗里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哈哈,说的就是此刻桥上的璟吧?”

阳也是哈哈大笑:“别人的梦?谁的梦?那不还是你的梦嘛,哎呀,早知道该背着相机出来,这会儿给璟这么逮一张,绝对大片啊!”

璟似乎这才从刚才的驻足冥想中缓过神来,羞涩一笑说你们俩就别打趣我啦。对了,你们昨天晚上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什么事来着?

我这才有机会跟璟说起昨天在小院里老刘的那一番话。璟听完说,有些事情挡是挡不住的,既然形势已然如此,其实也没啥好担心的,至少你和阳是有退路的,你看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干的挺好的了吗?大不了干脆就退出来,专心做宣传营销这一块,我觉得你们呀,也就是太保守了,你看人《BJ娱乐信报》那几位,宗帅、宗珊、郝晓楠、唐雪薇,现在都是圈里的大经纪了,还有《新京报》的安玉刚张文伯也都做了专门的电影营销公司,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的。人挪活树挪死,老话还是没错的,不行了你们也挪呗。

阳接过话来说,其实我是同意璟的说法的,也有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就挪一下。你说我,本来是搞婚纱摄影混口饭吃的,干了记者这行纯属误打误撞,说实话起初就是图个新鲜,能挣钱还能接触明星,多好。后来老刘让我当狗仔,最初也是觉得挺刺激的,而且拍着拍着就觉得,靠,这些个明星台前个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私底下竟这么肮脏龌蹉,不行,就得曝光丫的们。江汉刚来时跟我也是这么说的,说就是要撕破明星们脸上的画皮,要还大众知情权。可是拍的多了我就觉得,不就那么点事儿么,而且都是人家的私事儿,谁还没个七情六欲谁还没个不由自主的时候啊,干嘛就非得给人抖搂出来搞的臭到家喻户晓的呢?说句比较酸的话啊,原来没当记者之前,我真心是觉得娱乐圈可美好了,有人长的好有人演的好有人唱的好,带给我们的都是美好的享受,可一干这行,天天要说的就是这个搞破鞋了那个是gay了他耍大牌了她当小三了,过去对艺人的那些美好想象几乎全没了,就感觉眼里边再也见不到一点美好了,说实话,我就颓了。而且,你以为你曝光了谁就能将谁打倒了搞臭了,就算伸张正义了?然而并不是,丑闻烂事儿越多的人反而越火了,搞到的好多明星所谓的爆料新闻,其实是人家为了让自己更火而故意安排的,又明白一切所谓的新闻可能都是假的,那你说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穷追猛打刨根问底的又算是在干嘛呢?而且还搞的咱们名声特别臭,你好不容易挖点料供他们茶余饭后嘬牙花子嚼舌根子的嚼过瘾了,转过脸就骂咱们是狗,明星们也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们,骂起我们甚至揍起我们时都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似的,所以我真的也是有点厌倦了。与其吃力不讨好地做一些既无意义又不挣钱的事情,还不如只求一头,咱也踏踏实实体体面面地挣点钱,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我和雨现在已经成婚,还打算要孩子,背后还有两个家庭都需要我们支撑,不想办法多挣点钱,未来的日子如何支撑下去啊。所以我就在想,反正现在平媒估计也没多大干头了,不如咱们就把重心转移到宣传营销这件事上,以你的脑袋我的手,咱未必会比别人干的差不是?

阳这一番话,也真是说的我完全找不出一点可以质疑或者反驳的地方。雪下的渐渐地小了一点,地上的雪却是越来越厚,走在上面都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了,一脚踩下去一个深坑,也有已经被走过的人踩平踩结实的路,走在上面却难免有些滑,也是要走的小心翼翼的。

但我们也不急,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我说,其实我也是个慢悠悠的性子,说我是不急也好,说我是小心也罢,我好像一直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很难自己先打破现有局面的那种人,“你们看当年我在武汉当老师的时候,我们那时是80%的人都不得已先去学校当老师,好多同学就在学校呆了几个月或者半年就跳槽跑了,我竟然足足教满三年才走。我知道我们做纸媒的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也特别认同阳说的每一个字,也想咱们把宣传营销这件事好好做起来,可是,你现在让我从周刊走,从媒体这个行业全身而退,我总还是有些不舍得,也总觉得,还不至于吧。我当然承认,现在全民的视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小,过去看报看杂志看电视,后来看电脑屏幕,看IPAD,现在基本都只看手机了,传统媒体也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变革时代,也开始面临了被选择被淘汰的境地,但也并不代表就绝无存活的必要了,重点看你在新的变革和时代下,能不能找到新的适应方式,存在即合理,既然咱们还存在着,就代表可能还是有机会的,我总觉得,我干这行还没干过瘾呢,总还想再等等,再等等吧,呵呵,我是不是很矫情,很傻很天真?”

璟说,是有点,但也没关系,很多人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好多时候,其实都是同时走在不同的路上,只要每条路都走得通,那也是本事,哈哈,不是吗?

接下来的路,我们都没再说话,在雪里安安静静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走到一栋楼下时,楼上有扇窗突然开了,有人站在窗前,把手伸出窗外,好像在触摸雪的样子。我却隐隐约约听到从那窗子里溜出来的歌声,是李健写给辛欣的《远》:“不知你现在的地方,离我有多遥远,站在最高的山顶,能不能看得见……”歌声袅袅的,听得人心旷神怡的,才发现,我们真的走的已经够远的了,也有些累了。雨说,我有些走不动了,咱们到家还得有一段路呢,要是正好在出租车路过,咱就打车回去吧。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好就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我们喜出望外地就钻进车里,发现还是车里暖和啊。

我和璟先到,赶紧冲进楼,迫不及待地钻进家里。一进门,我先冲进厕所,也是憋坏了,上完厕所顺便刷牙冲澡,收拾了当之后兴冲冲地进了卧室,却发现璟躺在床上,已经微微地有了鼾声了。我于是帮她把外套脱掉,把被子给她盖好,然后自己也钻进了被窝,用手臂环着她。璟微微睁了一下惺松的睡眼,嘟哝了一声“困死啦”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便又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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