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一粒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p>
这句话，站在道的高度来看，属实有些不自量力。”</p>
齐致远自嘲地笑了笑。</p>
仅就这天罚，便已经让他直观地感受到了。</p>
修士在这恢弘天道下，是多么的渺小。</p>
金丹如何？元婴又如何？</p>
甚至真仙、金仙、太乙、大罗……</p>
若不与道合。</p>
又谈何“不由天”这等狂言？</p>
“修仙乃是顺天应命。”——</p>
直到此时，齐致远才真切地体会到了。</p>
童年时，师父偶然提起的这句话之真意。</p>
同时，他也理解了。</p>
师父那不讲道理的强大。</p>
究竟是从何而来。</p>
灵气、修为、术法、力量？</p>
呵呵。</p>
恐怕，这样的计量方式，从来就不存在于他老人家的意识之中。</p>
灵气的叠加，只是像他自己这样没有天资之人才需要依赖的修行方式。</p>
修为，更加不过是一个粗陋的等级排比。</p>
术法、力量？</p>
充其量。</p>
不过是“道”的粗浅表现形式而已。</p>
如果说，像他这样的“传统修士”。</p>
相当于打磨剑术，苦练技艺的武者。</p>
那么师父他老人家便是能够手搓机床，打造航母的超神机械师。</p>
也难怪他老人家能在灵气不存的世界做出种种超乎寻常的壮举。</p>
对于理解并掌握了“道”的人而言。</p>
那些浅薄的束缚，简直就跟一张纸一样一捅就破。</p>
总而言之……</p>
“你拍了这么多的马屁，咱应该能顺利点了吧？”</p>
无相的意识体在齐致远身边探头探脑。</p>
看上去小心翼翼，就像是在警惕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p>
“老实说，我半边身子已经麻了。</p>
罡风和真火还好说，要是天罚给我整了个心魔出来。</p>
你可不能怪我。</p>
烂摊子你也得帮我收拾才行。”</p>
无相不愧是无相。</p>
他知道齐致远这会儿没法跟他置气。</p>
心安理得地提着条件。</p>
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p>
齐致远脸都笑僵了。</p>
除了斜斜地瞪了他一眼外。</p>
却当真没有对无相发出训斥。</p>
那么无相的嚣张又是因为什么呢？</p>
当然是因为……</p>
他们这两道卑微的意识体面前。</p>
那散发着无尽威压的天道宏光……</p>
……</p>
天道不是生物。</p>
祂没有感情，更不会说话。</p>
不久前。</p>
靠着天罚这道特殊的“途径”。</p>
齐致远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近距离接触天道的机会。</p>
当然了，这里的天道。</p>
并非是“整个世界的掌控者”一类，可以量化的东西。</p>
祂无形无状，无可言喻。</p>
无所谓光明，无所谓黑暗。</p>
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规则”这种概念类的形容词。</p>
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套用。</p>
好在天道不是克苏鲁。</p>
除了让齐致远立刻明白过来——</p>
“这便是天道。”</p>
并由衷地产生了一种敬拜与亲近的感觉以外。</p>
并没有什么“不可直视”之类的坑爹限制。</p>
很显然。</p>
除非齐致远修行到更高的境界。</p>
否则的话，他是断然没有资格获得这种机会的。</p>
而这次，真叫他赌对了。</p>
在剑尘看来，苗飞刚刚的状况。</p>
是中了咒术的表现。</p>
事实上的确如此。</p>
同为规则级的杀伤手段。</p>
只不过苗飞所承受的。</p>
是天道亲自下的“咒”。</p>
“你不打算问话吗？”</p>
无相“天真”地询问道。</p>
实际上，他不过是在缓和气氛。</p>
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该知道。</p>
“凡人”哪来的资格向天道问话？</p>
齐致远所要看的。</p>
只不过是自己出现在天道“面前”后。</p>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而已。</p>
在他的预想中。</p>
只会有三种情况。</p>
一，无事发生。</p>
参拜完天道后，老老实实滚回去受罚。</p>
这可谓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p>
因为如此一来，他便什么信息都得不到。</p>
更遑论解开心中的种种谜团。</p>
二嘛，则是被天道加大天罚力度。</p>
这个结局看上去损伤颇大。</p>
但至少也能证明，天道拥有着某种“人”的情绪。</p>
要知道。</p>
天道本身便是世界运转的规则。</p>
而天罚一旦降下，自然是不会轻易更改其力度。</p>
否则的话，这本身就是一种违背规则的表现。</p>
要是这样的结果。</p>
齐致远也没必要感伤无相的牺牲了。</p>
别说无相。</p>
他自己都可以找个舒服点的姿势。</p>
老老实实躺好等死。</p>
不然还能怎样？逆天？</p>
别开玩笑了。</p>
而最后一种情况。</p>
则……</p>
“不对劲，你不对劲本体！</p>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p>
无相突然鬼叫起来。</p>
“你不会真的……”</p>
无相并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p>
但齐致远懂他的意思。</p>
因为他也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最期待的那个结果！</p>
无相身上所受的天罚之伤以一种“欲盖弥彰”的方式迅速恢复。</p>
别说他了。</p>
就连游戏世界内的苗飞。</p>
也已经终止了全部的痛苦。</p>
只不过，两者外在的模样，依旧是那副凄凄惨惨的样子。</p>
“我特么元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