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坦白让林羽心生慌乱。
他有想过林莜可能会随便找个借口，然后偷偷对他使用读心符。
也想过现在的他可能对林莜没那么重要，她获得读心符是有其他目的。
但唯独没有考虑过，她居然会选择大胆的坦白。
为了掩饰心中的动摇，林羽将手中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稍微有些凉下来的茶水在这粗暴的动作下溢出了杯口。
“你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
他用着不善的语气对着林莜说道，企图用自己的伪装色让面前的少女退缩。
然而，面前的少女，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踏前一步。
平日冷漠的眸子中，此刻却充斥着强烈的感情色彩。
“少爷不是也知道的吗。”
“什……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林羽动摇了。那是情绪被压抑到极点的反弹。
他能感受到，接下来的话，将会打破他们重生以来一直所持续的，微妙而脆弱的纽带。
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卷入无法预测的未知领域。
而林羽却无法阻止，无法做到践踏面前少女的心意。
“我呢，是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
“那时的少爷，人很好，即使面对一无所依的我，也愿意伸出援手。”
“当时的少爷，以温柔待我，我也将少爷奉为明主。我本来以为，这种美好的关系，持续一辈子都不会变化。”
林莜缓缓阐述着，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的美好，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但是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爷你变了。”
“不再对别人露出过去亲切的笑容，不再对外人展示自己的温柔。”
她松开了自己的拳头，美丽的脸庞上透露出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悲伤。
这股姿态，让林羽的内心阵阵刺痛。
或许在林莜的角度，这只是她自身的独白，是对林羽展示真心的手段。
然而，林羽明白的，他全都明白，因为这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我并不在意，毕竟少爷是少爷。”
“可我看见了未来。”
“将我从深渊拯救出来的少爷，却自己滑入了那最大的深渊。”
“我也想把少爷从深渊中拉出来，尝试了我所有能够尝试的方法。”
此刻，林莜的情绪终于无法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我没有那种能力啊。”
“究竟要怎么做，我不知道啊！”
“我不明白啊。”
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我本来已经彻底绝望了，但偏偏，察觉到了，那个温柔的少爷还在，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少爷究竟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就让我读你的心吧，少爷。”
林莜如同走投无路般的抓住了她手上的读心符。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林羽想要伸出手去安抚面前的少女。理智的重压却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
“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
“或许这其中没有秘密，是我本性如此。”
“……。”
“回头吧，现在回头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