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晋还认真打听过一遭，“他的长处在骑术，马下身手一般。”</p>
所以宁封真挨不住裴子卓两锤子，没躲开那根闷棍是意外，但也不出所料。</p>
小二敲门入内上菜，他们要的是店内最好的席面，第一轮先上四碟凉菜。</p>
裴子卓的手指原本在研究一内一外两块圆形桌面，手指在内圈圆盘的拨弄两下，就这样顺着方向动起来。依照同样的动作拨弄外圈，却岿然不动。</p>
转盘圆桌到底被周木匠带人研究出来了，只是内圈的圆盘并未高出桌面，而是与外圈齐平。</p>
至于原先雅间里用了没两年的高脚桌椅，只能去温暖长安其他的酒楼食肆。</p>
裴子卓知晓段晓棠是从春风得意楼走出去的，便问小二，“有虾蟹田螺的菜吗？”想念在行营尝过的味道，至今念念不忘。</p>
小二：“回客官，蟹和田螺没备，有一道虾菜，是用新下的梨子配虾仁做的凉菜梨撞虾，脆爽弹牙又不失鲜美。”</p>
裴子卓：“行，再上些鲜香刮辣的来。”</p>
小二：“敝店的新菜水煮鱼，可以一试。”</p>
裴子卓：“辣的？”</p>
小二：“是。”</p>
裴子晋作主，“上吧。”他也想知道，水煮还能怎么辣。</p>
待菜色上齐，水煮鱼一入口，柳琬就知道哪怕离开数年，段晓棠和酒楼的关系也没断掉，辣的如出一辙。</p>
柳星渊吃过一回，当然知道那些红艳艳的意味着什么。“怎么好意思叫水煮的！”</p>
嘴上嫌弃，但一桌人并未停住动筷子的手。世家的私房方子再如何珍贵，总比不上酸甜苦辣咸一起上，对味觉的刺激。</p>
薛宇达：“我能买个厨子回家吗？”</p>
裴子晋：“八郎想试试襄武县君的拳头？”</p>
襄武是个地名，但带了一个武字，也暗示白秀然的武力。</p>
薛宇达果断道：“那算了。”</p>
裴子卓已经有了新欢红烧肉，哪怕知道是猪肉所制也不减分毫。</p>
裴子晋联想到同僚所说，自从春风得意楼开起来，长安的猪肉开始走俏。左武卫叫得上名号的将官家里都养起了猪，但养的最好的还是段晓棠。</p>
据说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奇珍药材，时不时还要听音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伺候祖宗呢。</p>
裴子卓决定未来几日将春风得意楼当做自家后厨，一轮轮尝个遍，但一个人来似乎有些奇怪。邀请道：“十一郎，不如往后我俩一起，你看诗文我吃饭。”</p>
其他人各有公务、交际，但即将返回河东的几个无事一身轻。裴子卓挑了其中最熟悉也最顺眼的一个。</p>
柳琬这次是顶了王家的缺，不可能同时留两个本家子弟在长安。</p>
所以柳星渊留在长安拓展人脉，柳琬返回河东在本地任职。</p>
柳琬：“多谢子卓盛情，但我尚有其他未了结的事务。”</p>
他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单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口腹之欲上。</p>
饭毕之后，众人信步在东市街头闲逛。</p>
与洛阳不一样的繁华，是河东见识不到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