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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敌居险形75(1 / 2)

几个匈奴人嘀嘀咕咕,说浚稽山毕竟不是故土,对这一条山路也不熟,只能是边走边找。徐焱懒得搭腔,任由他们摸索前行,自己则一边观察着两边的陡峭山壁,一边留心那些鲜卑人的动向。

想到那些贼匪还可能追击,徐焱便勒马停下,想让典沛随他一起去把谷口封上,可典沛却连连摇头拒绝。

徐焱好奇问他为何不愿意,典沛支吾半天,就说似乎听主公提过某个兵法,这样的谷口不能封。

马车上的公子建笑道:“是孙子所云,此地地形为挂形。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此时我们就深处挂形中,且已有了防备,若那些贼人贸然进来,那就是自投罗网。若堵住谷口,一旦前方有何变故,那便是攻守易形,我等也不好全身而退了。”

典沛听罢,忙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子!孙子!”

徐焱恍然,看着典沛说:“尔这憨牛,学东西一知半解,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能凭感觉实践,也是难得……”

队伍继续向前,山谷两侧高耸的山壁,挡住了天上的月光,让徐焱总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心里肯定,刚才那伙贼匪的事一定没完,于是喊停了队伍。

“所有人,去马车取足量四日食水,自己随马匹携带!”徐焱下令。

众人纷纷去马车处,在典沛和公子建的分配下,各灌满了四个水袋,又领取了足够四日的胡饼、肉干和各类干鲜果菜等等,车上随即空了七八分。

剩余食水徐焱等人也尽可能分配一空,所有洧焰壶则由徐焱自己和典沛,以及值得信任的绿泽军众分领,最后车上只留下了少量兽皮、草席等物,徐焱这才放下心来,命令队伍再度开拔。

又行出几十步,见徐焱不时抬头打量上方,公子建也皱起了眉头,嘴里喃喃有词。

徐焱好奇,问:“莫不是孙子还说了什么?”

公子建点点头:“然也,方才只看前后,觉得这山谷算是挂形。可现在看看两边山壁,我才发现这地形也可算作险形。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这两边山壁尚不算太高,且陡峭程度也足以利用云梯、钩爪等物下行。若此时有人占据了两侧高阳之地,那我等可就是鱼游釜底了……”

徐焱听闻此言,登时瞪大了眼睛,原来他的不安早就得到了先秦兵法家的认定。之前那些贼匪消失的太快,连狸媪都难辨其踪迹。若那些人真的是分散开登上了两侧山顶……

仿佛在肯定他的担忧般,先头带路的其中两个匈奴人,突然惨叫一声坠马。徐焱急忙催马上前,就见那两人的肩上和臂上,各自中了一枚梭形短镖。

簌簌破空的声音,传到了他敏锐的耳朵里,他急忙对众人大喝:“小心上方!”

众人忙各自抬盾举兵格挡,更多梭镖从天上坠下,黑暗中顿时火星和叫嚷一片。好在徐焱提醒及时,众人里最惨的也不过被划伤手腿,只是有几个运气不好的绿泽军,被扎梭镖中了马屁股,受惊的马儿嘶鸣着带着他们向前狂奔起来。

见一波攻击结束,徐焱忙下令众人随那马匹惊走的绿泽军一起向前冲。

狡猾的乌桓人率先奔走,其后是几名毫发无损的羌人。两个受伤的匈奴人凭着自幼娴熟的马术,在与马一同奔跑几步后,仅靠两腿一臂便上马脱困。

徐焱勒马靠边,等着剩下的绿泽军和典沛、公子建依次通过,而那些心事重重的鲜卑人却微微落后。

两侧山顶上再次亮起数十根火把,一阵阵呼喝声中,大块的滚石也开始沿陡坡落下,激起阵阵碎石和扬灰。

鲜卑小贵族与徐焱擦肩而过,两人目光相接时,徐焱见对方眉头微皱,似是有话要说,但最终那小贵族还是转头叱马向前。

众人陆续超过公子建的马车,徐焱不放心的催马跟上,见前方也有滚石落下,便催马去开道。不料刚行出十数步,他便觉得身下骤然一空,紧接着就在天旋地转中人仰马翻。

他摔在地上有些眩晕,隐约看见自己的马正从地上挣起,马蹄边还有一道已然被绷断的绊马索。公子建和典沛,还有那个同样殿后的鲜卑小贵族,都被这突然的变故阻断,不得不勒马停下。而轻盈敏捷的狸媪,在马翻时已翩然跃起,安稳地落在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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