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巅上的佛念也在消化楚歌所提出的大乘主张，一股庞大的香火愿力自山巅而落，涌入他的体内。
楚歌感觉这种香火愿力和上次弟子规问世后吸收的气运之力有些相似，却又说不出来区别在哪里。
只是他此刻顾不上仔细思考这些问题，就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中去，盘膝闭目，静心体悟。
“呀，他怎么了？”
这时，无极宗的芷兰圣女惊呼一声，所有人朝着头顶虚影看去，却见此时的楚歌容貌不断变幻，从苍老到年轻，再从年轻到苍老，短短时间内竟如度过数个轮回。
所有修士猜测，这应该是释门一门极其厉害的功法，这位佛子提出大乘之法，使这门思想落地，又独立出一个心宗，佛法有了精进。
只是这门功法竟然能如此厉害，不但散发着生机和死亡两种规则，竟然隐隐有轮回大道的苗头？
莫说外洲修士，就连大部分释门修士都看不懂佛子这是参悟的何种佛法。
只有少数有见识的释门大能隐约猜到，佛子刚才辩佛，佛法再次升华，应该修炼的是大般涅槃经中的某种功法。
圆灭却满心复杂，知道这是楚歌踏入了枯荣禅的第二个境界，亦枯亦荣。
能不酸么？
一个儒门弟子，重伤之际听了几次大般涅槃经，就创造出了枯荣禅功，还在短短时间内参悟到了亦枯亦荣的境界。
这叫释门修士情何以堪？
不过也不奇怪，要不是如此天资聪慧，又怎么能提出大乘之主张，独创心宗？
不过现在楚歌是释门佛子，整个释门与有荣焉才对！
佛法再次精进，体内本来形成微妙平衡的生机和死气竟然开始融合起来，楚歌不禁大喜，这个随时会爆炸的隐患终于要消除了。
这次进入的观想境中，枯荣双树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无，里面的气息生机中蕴含着死亡，死亡中又蕴含着生命。
两者对立又统一，形成一个整体。
亦枯亦荣！
哪怕楚歌心中对释门再没好感，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释门一道在性空方面，的确是有着独到之处。
和玄门主张的无极而混沌虽然不是同一种道，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是不曾体会到这种空无，楚歌根本说不清其中的区别，这的确是一种超脱。
其实说起来，对释道的厌恶，主要还是来自他前世的观感，那个世界的和尚早已被铜臭淹没，失去了本真。
倒是玄天大陆的这些和尚给他的观感大多还挺不错，除了硬抓他来做佛子一事。
终于，山巅佛念在整理了楚歌的大乘之法后，再次发问。
“大乘之法可有根据？”
释门所有人顿时纷纷看向楚歌，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无论何种佛法流派，都离不开经、律、论的支持。
大乘之法虽然有些观点出自般若经、大般涅槃经、楞伽经等佛经，但没有一门经论体系做支撑，犹如无根浮萍，根本经不起检验。
否则今天提出个什么流派，明天开创个什么宗门，那岂不是乱套了？
人人皆可成佛，见性即可成佛这话虽然诱人，但你得拿出让人信服的理论。
所有释门修士眼巴巴的看着楚歌，这是大乘之法能够推行的重要根据，只有经过圣山佛念认可，才意味着大乘之法可以推行出去。
玄门和儒门的宾客也静静等待楚歌作出解释，虽然他们不修佛法，却也知道目前这种大乘思想没有具体的经论。
楚歌此刻心神全部沉浸在亦枯亦荣的奇特境界中，听佛念发问，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金刚经全篇。
金刚经上一世他曾看过几眼，压根就只记住了几句话，谁知此刻竟然整篇浮现在眼前，在记忆下清晰无比，一字不差。
可这是释迦和须菩提的对话，被阿难陀记载，整理为佛经，无论释迦，还是须菩提、阿难陀在这个界面根本就不存在，他却是忘了。
不由自主便脱口道：“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轰！
整个伽蓝山开始震动，山上灵气疯狂凝聚，片刻便凝聚出金光闪闪的大字，展现给佛国僧侣。
“经，是经文！”
“这是什么经文，佛子曾聆听佛陀讲经？舍卫国又是哪里？”
所有释门僧人各个满脸懵逼，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但伽蓝山却又将经文示世，显然并非佛子随口胡诌。
整个流洲梵音滚滚，经文字字珠玑，更有散发着佛力的金色大字随楚歌的诵念而凝聚，清晰可见！
“噤声，佛经中多有譬喻，你读了这么多佛经，连这也想不明白？”
“就是，连圣山都认可的，自然不会有错，好好感悟经文！”
倒是有人自顾自替楚歌圆了起来。
楚歌此时沉寂在观想的枯荣境中，压根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与其说他在传经，倒不如说是通过诵经来印证自己的枯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