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疏远而冷漠,却又充满了深深的仇恨。
周远山被她的目光所震撼,一时间不知所措,然后在他的困惑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牢房。
天牢门口,徐成正指挥着狱卒将王老夫人的尸体放进车里。
见裴纾出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随即走上前问:
“夫人,咱们就一辆马车,您看您是......”
裴纾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忌讳,跟含香对视了眼后就上了车。
回到周家,满府也都已经预备齐全,而周祁镇也一身酒气、悲痛万分地出来迎接祖母的尸身。
看着祖母的尸体被梳洗换好衣服之后安放进棺材里,周祁镇再也压制不住的哀痛瞬间涌起,泪水夺眶而出。
裴纾换好孝服后,脚步踉跄地来到灵堂,看着堂内所有人脸上的伤心,也紧忙做出一副悲伤欲绝的神情。
灵堂内,香烟缭绕,烛光摇曳,众人的低泣声此起彼伏。
披麻戴孝已是裴纾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忍让了,此刻她又怎么可能会替自己的仇人守灵呢。
她慢慢地往蒲团前移动着步子,没走出几步,身子便直接一栽,晕了过去。
裴纾的晕倒的突然,以至于周围的人们无不惊呼,纷纷上前搀扶。
含香含珠更是急得一直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
然而,裴纾似乎并未听到,依旧昏迷不醒。
这一幕,无疑给本就沉重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紧张。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赵思思掐着裴纾的人中,着急地喊着,“快,快去找大夫!”
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她安置在一旁的软榻上,徐成赶忙跑着去请大夫。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大夫不好找,所以徐成出门大概半个时辰才找了个医馆的守夜学徒过来。
学徒过来一看裴纾的脸上毫无血色,唇色苍白,仿佛真的病倒了一般。
经过一番诊断后,摇头叹息,开了药方,嘱咐道:
“夫人身体本就虚弱,加上连日来的操劳,今日又遭遇这样的打击,怕是要昏睡上一段时日了。”
众人听后,对裴纾的关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裴纾的晕倒,让她暂时避开了守灵的责任,她继续假装沉睡,心中却在暗自筹谋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连三日,府里的氛围都是悲痛的。
周祁镇作为家里唯一成年的男丁,在前院负责接待,只是因为周家之前本就没有好名声,所以如今来拜祭的人并不多。
而裴纾的身体看起来越发显得虚弱,但她却依旧在坚持,并且在接见来访的内眷时表现出对王老夫人的深切怀念。
她的表演太过逼真,以至于那些人都以为她是真的因悲伤过度而病倒。
出殡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周家上下披麻戴孝,一片肃穆。
裴纾站在最前面,看着棺木被缓缓放入墓穴,脸上悲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