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皎一想到他一个桀骜自负的人,向人低头借钱的画面,心口像是被烫了一样,瑟缩了下。
张伯絮絮叨叨:“原来你不知道啊。上次你们一起来,我就想出来问问你了。那小子硬是说你怕生,让我不要打扰你。敢情是怕我拆穿他。”
傅皎抬头:“你们很熟?”
“是啊,那小子年年来扫墓。一来就把我小店包圆了,拿到你奶奶墓前烧,一烧就是大半天。”
张伯叹道:“我知道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能让我多赚点钱,还当年我帮他的恩。
当年那点东西才值几个钱,恩情早就还清了。
真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啊。”
傅皎像被雷击中似的:
“每年都来?”
张伯:“年年清明都来。”
傅皎沉默半晌,不可思议道:
“那你们就没加个联系方式?”
张伯笑笑:“我就一看墓的老头儿,他一看就是个大老板,我加他干嘛。
人跟人不就这么回事么,他是大白菜,我是土豆,都是土里长出来的,还不同哩。
我们在太阳底下呀,各有各的活法。”
傅皎作别张伯,冒雨又登山来到了奶奶墓前。
她弯下腰,捡拾那些掉落的枝丫,对着奶奶的墓碑轻声说道:
“奶奶,你说他傻不傻?做了这么多事,都不知道说一声。”
傅皎的毛衣开衫很快落满了一层晶莹的水珠,她不以为意,直愣愣地戳在那儿:
“奶奶,”傅皎抿了抿嘴,
“我不想再跟他玩猜谜的游戏了。
我爱他,如果他仍然爱我,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