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并不是奸臣,只是想利用拍马屁,让自己获得信心罢了。
林傲很感激对方,虽然他不是北境世子薄袍鹿。
至于真正的薄袍鹿去了哪,林傲估计或许是死了。
或许跑了,隐姓埋名。
高位者不像寻常人想的那般舒服,往往地位越高,矛盾越多,也处在政治与风暴中心。
即便大秦皇朝有许多靠祖上立下功勋的贵族之后,随着大争之世到来,随着这次新政开启,不少人福利被剥夺。
堪称天子之泽,五世而斩。
“你也去?”薄月光穿上厚厚的白色丧服,被沉重的外衣压得喘不过气。
林傲点头:“我去,是给他们信心。”
他也全副武装,跟随褚孙通的医疗队,往西面长街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抵达一处隔离墙外。
这座隔离墙由木架与篷布搭建,入口处是由阿信,以及三四个壮汉,日夜看守。
阿信与褚孙通起了争执,直到林傲与薄月光刷脸,这才被放行。
“世子,郡主,你们要保重啊,命运会保护你们的呢!”阿信涨红着脸,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大声咆哮道。
阿信虽是憨憨的,却绝对是个合格守门人。
......
元宝街西面的尽头,是永明街。
永明街与开泰街的交叉口,甲乙丙三队分成了三大堆,驻扎在这。
永明街两旁的小巷子很多,在没有疫病爆发前。
此处极其热闹,到处都有小摊小贩卖着吃喝玩乐,吸引着南来北往的客人。
其中年轻的旅客最爱来此,因为这儿是美食大街,日夜不息。
尤其是犄角旮旯的巷子里,由于地租便宜,虽环境稍差,但便宜量大的苍蝇馆子,味道以咸辣香麻,而被游客们喜爱。
在这三文钱就能吃一盘炒菜。
而三文钱放在神煌城连一碗水都喝不起。
双脚拉车的车夫,驱赶马匹的马夫,御剑飞行的剑夫,最爱在此接送游客。
当然他们只爱永明街的凌晨,而不是白天与晚上。
因为永明街的白与夜太堵了!!!
曾经有各大名门出身的中阶修炼者,在大秦中州周报上严厉呵斥,针对那些偷偷用御剑飞行术拉客赚取跑腿费的低阶修炼者。
“尔等修士,竟为铜钱银两而折腰,简直有辱我辈修士。”
但,赚钱这事不寒碜!
并非每一个修士都坐拥门派势力资源,大多数体制内的人,只是少数。
纵然加入了门派势力,可大部分人依旧要争。
这便是如今的大争之世。
由于开元城富有,大量擅长御剑飞行载客的剑夫,从各地来到此处,也成为了蔚然一时的盛况。
故而相比于元宝街的高大上,这永明街显得烟火气足许多。
荀锦也就是那个带着小女孩的美妇,她担任丙队队长,成功带领众人,在永明街附近的巷子里搜寻到许多食物,酒。
那些酒封在坛子里,或是木桶中,是极其干净的水源。
丙队有一百人上下,疫病情况最轻,而乙队有二百人多人,甲队人最少,只有一百多人。
“万统领,陈统领,你们若出去后想做什么?”
荀锦像老母鸡,护住女儿企儿。
她盘坐在地上,身边也有许多人。
至于万川流,陈可凡他们身边都有自己人。
这三拨人呈三角形,坐在每个尖角处,隔着许多距离,但又说话听得清楚。
在这死亡面前,互相说说话,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若是能活下去,肯定要想为世子殿下效力。”
万川流面容狰狞,却眼神有光,脸上蒙了一层薄布盖住了结疤的鼻腔,不是他自卑,而是怕吓到其他人。
他身边的乙队百姓纷纷出声。
“我等若活下去,必要为世子建庙立像啊。”
“是啊,万统领与陈统领舍命救我们,也要立碑铭记。”
“我雕刻了个世子的木像,大伙看看像不像?”
其中一人还拿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用木头雕刻而成,不停给队伍里的人传阅,最后到了万川流的手里。
“他娘的,老子还没死呢,立什么碑呢。”
万川流笑着骂道。
丙队的人极力活跃气氛,果然让悲伤的甲队变得开怀了一些。
仅仅昨天一个晚上,甲队有好几个人身上的疫病爆发,丢出去埋了烧了十几俱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