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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首页 > 历史军事 > 水浒七星镇 >第八回 母夜叉闹帐嫁行者 云奉尉秽宫探宝阁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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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母夜叉闹帐嫁行者 云奉尉秽宫探宝阁9(1 / 2)

词曰:

自号夜叉,奈何反爱打虎枭。

剁人蒸馍,岂料肉躯祭钢刀。

最喜金饰,偏是素身归尘土。

母性初萌,痛煞携子赴阴曹。

却说卢先锋不忿败绩,再次进兵到歙州城下,见城门不关,城上并无旌旗,城楼上亦无军士。单廷珪,魏走国两个要夺头功,引军便杀入城去。原来王尚书诈做弃城而走,城门里却掘下陷坑。二将是一夫之勇,却不提防,首先入来,不想连人和马,都陷在坑里。那陷坑两边,却埋伏着长枪手,弓箭军士,一齐向前戳杀,两将死于坑中。可怜圣水并神火,今日呜呼葬土坑!

卢先锋又见折了二将,心中愤怒,急令差遣前部军兵,各人兜土块入城,一面填塞陷坑,一面鏖战厮杀,杀倒南兵人马,俱填于坑中

当下卢先锋当前,跃马杀入城中,正迎着皇叔方垕,交马只一合,卢俊义却忿心头之火,展平生之威,只一朴刀,剁方垕于马下。

城中军马开城西门,冲突而走。宋兵众将,个个并力向前,剿捕南兵。

却说王尚书正之间,撞着李云,截住厮杀。这王尚书惯使一条钢枪,坐下马名唤“转山飞”,登山涉水,如履平地。

王寅枪起马到,早把李云踏倒。石勇急来救时,王寅条枪神出鬼没,石勇如何抵挡得住?王尚书战了数合,得便处把石勇一枪,结果了性命。

城里却早赶出孙立、黄信、邹渊、邹润四将,截住王尚书厮杀。那王寅奋勇力敌四将,并无惧怯。不想林冲赶到,那王寅便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五将。众人齐上,各般兵器乱戳之下,杀死王寅。

那四人公推林冲出力最多,将“转山飞”让林冲换乘了。此正是:

可怜南国尚书郎,龙马神枪逞刚强。

待到冀鲁好汉至,独虎难敌一群狼。

卢俊义已在歙州城内行宫歇下,平复了百姓,出榜安民,将军马

屯驻在城里,一面差人赍文报捷张招讨,驰书转达宋先锋,知会进兵。却说宋江等兵将在睦州屯驻,收得卢俊义书,报平复了歙州。

宋江召吴用来,言说卢俊义那边,又折了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欧鹏、张青、阮小五、丁得孙、单廷珪、魏定国、李云、石勇一十四员将佐。

吴用喜道:“如此一来‘山岳散人’已不足虑,只剩朱武一个文人,武松已残、孙二娘一介女流,皆不足虑。那边的“水泊旧人”也只剩林冲、阮小七二人,终须慢慢料理了去。”

宋江道:“鲁智深阵上去追夏侯成,便失了踪影,难不成逃去了不成?”

吴用道:“逃便逃了,他一个不识字的莽夫,丢在深山里,不是饿杀,便被野兽吃了。如若被南军擒了、杀了,未被剥皮剜眼,都是他的造化。”

宋江看了看吴用,笑道:“丹徒县时他骂得你苦,如今你咒起他,也恁地怨毒。”吴用也不解释,扇着羽扇,只顾开怀得意。

宋江再道:“没承想卢俊义出手料理史进等,却搭上了石秀性命。那石秀可算是他的恩公,大名府问斩时不是石秀拼命,冲散法场,他那颗头当时便落地了。后来上阵,石秀又是他的嫡系,多番替他出力。”

吴用接话:“卢俊义这个人,刻薄寡恩。当年我赚他上山成功,全赖他自己家宅不宁。你想,结发妻子,能勾结家养的管家,反去害他性命。可见他平素待人不善、处事不明。若非如此,仅凭小可一首藏头诗,安得成事?”

宋江道:“此人日后进入朝廷,也难成事。当下为俺出力便好。”

吴用肚里暗道:“这几个里,薛永在揭阳镇与你交好、石勇替你去过宋家庄,皆算是你的心腹人。今番殁了,也未见你丝毫伤情。若论刻薄寡恩,你与那卢俊义也不遑多让。今后相处,更得小心。”

二人再密议半日,便回书与卢先锋,交约日期,起兵攻取清溪县。六月二十那日,两下合兵一处,堵住清溪县帮源洞前,阻住方腊兵马外逃之路径。此正是:

胸中塞名利,情义便无存。

施恩纵天大,蒿草没旧人。

再说武松,自乌龙岭伤了左臂,创口一直不愈。暑热天气,军营粗陋,哪得细致照料?吴用那厮授意,去偏僻处寻一个柴草院落,供武松将息。医官只管敷伤换药,绝口不言如何调养、如何忌口、如何将息之道。饮食却也是不缺,酒肉米面菜蔬堆满厨下,只是给人看的。那武二自己哪会烧火煮食?身边的军汉,也是粗手笨脚的,眼见一堆的生米生面,如何入得口去?武松便整日价饮酒,那伤口更不见好了。

挨到合兵之日,林冲、孙二娘、时迁三人急忙忙来探武松病情。

孙二娘一见武松模样,悲从中来,拉住武松空袖管,号啕大哭。林冲、时迁察言观色,宽慰武松两句便告辞出来,留二人在屋里叙话。

时迁比林冲在男女事上乖觉,出了武松小院,便求林冲道:“教头哥哥言语得力,帮时迁一个忙,可好?”

林冲问是何事,时迁道:“武二这个院落忒偏僻了些,哥哥可否借时迁几顶帐篷,布于此院四周。时迁尚有几个心腹人,哥哥再派来几个,宿于帐内,保武松安定些。”

林冲奇道:“这是在大军寨中,武松如何不安稳,要你我护持?”

时迁诡谲一笑:“正是因为自家营内,才要密闭些,防着好事被先锋、军师知晓。”

林冲还未开窍,时迁嗔道:“你看那二郎和二娘,此刻相逢。一个受伤要人服侍,一个丧夫要人宽慰,加之素来交好、干柴烈火的,如何不会做出些事情来?”

林冲哑然失笑,一拍时迁肩头:“什么‘智多星’、‘神机军师’,俺觉得都不及你洞悉人性,多智多谋。”

时迁也道:“那是从没人看得起我,只拿我当个贼。如有施展处,我也是‘文武双全’哩。”二人都笑。

林冲应时迁所求,回营拨了五六顶帐篷、十来个白甲军士,送到武松院落前,都听时迁吩咐。

自此武松小院密不透风,外人全不得入。孙二娘自那日入武松房中后,再未离开。军情汹汹,无人有暇理这厢一个偏僻角落。

这一日,武松打发人来请林冲过去叙话。林冲骑了“转山飞”,来武松院子里,拴好了马,进得屋中去。怎生情形?但见:

窗明几净,一束旭日穿棂照;

桌洁椅清,两副杯盏主客排。

旧时武行者,一头乱蓬蓬焦发,如今既黑且顺;

昔年当垆妇,最爱黄灿灿金簪,当下已换木梳。

郎有情时,能忍雷霆化雨露;

妾有意时,直收霹雳作笛音。

二郎振奋,断臂重伤也初愈;

二娘娇羞,丧夫大痛已疗痊。

古语道,阴阳相合澄宇内;今才见,如胶似漆两璧人。

林冲见二人相处得趣,神情、状态均已大好,深为二人宽慰。拱手道:“才几日未见,武家兄弟神情大好,想是伤情得愈。二娘贤妹功不可没,愚兄在此谢过。”

孙二娘带羞还礼:“林兄说哪里话,武松身体健旺,些许伤情,都是自家扛过去的,小妹不敢居功。再者多亏哥哥派人护持,他才能静养。”

林冲看这一对儿,相识多年,披肝沥胆地相帮,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没料到一伤一丧,却成就了这一段姻缘。内心实在想将言语逗他们一逗,奈何都比他们年长,不好玩笑。便问武松:“将愚兄唤来,敢是得了好酒?”

武松才意识到林冲入室,已站了多时,忙招呼林冲上座,自己坐了下首。孙二娘此时反成了居家媳妇,一遭遭厨下桌上来回跑,一罐肉、一盘鱼、一碗羹、一釜汁,不住脚地端菜上桌,又替二人温酒把盏,忙个不休。

林冲与孙二娘相识也久,梁山泊上这尊“母夜叉”,一直比男子还要豪爽。每有大聚宴席,她那里揎拳裸袖,点点指指,大碗筛酒,高声叫嚷,总是不负“夜叉”绰号。如今竟然下厨调汁、侍宴温酒,一副小媳妇模样,简直令林冲眼珠儿都要跌落到酒盏里去了。

武松见林冲满脸古怪的模样,猜得到他做如何想象,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招呼林冲吃菜。林冲举箸挟一块肉,放在嘴中咀嚼,端的是好味道,遂夸赞道:“好手艺,恁地好滋味。”瞧一眼武松,实在忍不住,偷笑几声。

武松狐疑,问林冲笑甚的。林冲张望孙二娘转身,压低声音道:“你在十字坡尝的人肉,味道可有此肉好?”武松愣一愣,回过味来时,大笑失声。

厨下传来二娘柔声问:“二郎笑什么?”武松忍着肚子疼,回一声:“教头哥哥讲古捻酸,恁地好笑。”正是:

夜叉收雷鸣,雌虎发猫音。打虎英雄汉,也酥半边身。

酒过三巡,武松回身取出一个小包裹,递与林冲道:“一丈青扈三娘,临终时,让我交与你的。”林冲闻言一惊,手中半杯酒泼洒出来。武松再道:“俺从未打开,也不知内里装的甚么。”

林冲不接包袱,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和那包袱并排摆在一起。拿眼看着,入神去了。

孙二娘还在厨下忙着,耳畔听得“扈三娘”名字,忙擦擦手跑过来,看到桌上摆着两个物事,故态复萌,恢复了“母夜叉”正身,不管不顾,伸手便扯开包袱——里面先是一缕青丝,着五彩棉线系着;再一方洁白丝帕,绣着青色云纹。再无他物。

林冲回过神,仔细看了这两般物事,一行清泪流下来,口中喃喃道:“是我误了她,是我误了她……”

二娘却急了,拍一下桌子,喝道:“原来是你!”

武松听糊涂了,林冲也不知道“原来是你”,所为何来?

孙二娘自筛一碗酒喝下,对林冲道:“一丈青这一世,苦得没边了。三个女将里,她与我更要好些。一些身世境遇,也只有我知晓。三打祝家庄,她一个小姑娘家,一遭儿夫家、娘家都被灭了门。上得

山来,被宋江塞到那个色鬼淫棍王矮虎的屋子里糟蹋。要是换了我,早提刀和宋江、李逵、王矮虎拼个他死我活了。可她,真能忍!”

林冲听到这个“忍”字,不禁身躯一凛,再垂下头去。

孙二娘继续说下去:“扈三娘曾对我说,她心里有个人,乃真丈夫。她愿意等着、陪着、看着他,到他直起腰杆,大展宏图之时。”说到此处,孙二娘不禁泪湿了眼眶:“她说,那时她的心上人,便会知晓她的心,帮她报仇,对她好。”再往下说,孙二娘哭出声来:“她说,到那时,她这一世的苦,便可到头了。”

林冲听着,低着头,泪湿衣襟。武松瞪着大眼,咕噜噜地转,看得出他理解起来,颇伤脑筋。

孙二娘哭一遭,恢复了些,再道:“我问过她,那人是谁?她抵死不说。我猜过柴进、猜过李应,还猜过……”看一眼武松“也猜过教头哥哥你,如今坐实了,还真个是你。”

林冲叹息一声道:“扈三娘是俺擒到山寨里的,当即便交与宋江了。那时还没得到俺家娘子的死讯,俺一颗心全在回东京夫妻团聚上。也没注意这个小姑娘家心思。此后数年里,她被嫁给王英,俺是觉得不般配,但从未想跟自己有何关碍。”

孙二娘插嘴道:“我却知晓,那王英一直没能近她的身子。三娘的身手都晓得,两三个王英也白饶。三娘曾对我说,宋江想拿她做物件笼络王矮虎,她就能让王英那厮空欢喜,还禁拘得他再近不得女色。这叫‘恶有恶报’。”

林冲接着叙述:“直到数月前丹徒分兵时,营中偶遇,她给俺这一封信,俺才略知她的心思。今日这两般物事当前,俺才知她用情之深、宿命之苦。”说着把扈三娘书信递给武松:“你看看吧,并无什

么背人处。”那武松也颇识几个字,展开信观看时,说的是:林家兄长台鉴:

小妹命乖运蹇,阖家被屠、兄长失踪、身委非人。梁山之上,无亲无故。无一人可信、无一人可托。妹被兄擒上山寨,则山寨之上,兄即妹最亲近之人。

今南征在即,妹自料有去无回。今不揣冒昧,相求兄长:若妹之仇人授首,请兄焚此信,告妹喜讯于泉下。切切。

扈家三妹叩首,宣和五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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