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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母夜叉闹帐嫁行者 云奉尉秽宫探宝阁9(2 / 2)

孙二娘听武松解说信中所言,不免再哭出声:“我那苦命的妹子,活着时候,却无一个字给心上之人。这一世,活得太憋屈、太苦闷。”又指着那一束青丝对林冲说:“这便是一丈青给你的表白。”

再指那一方丝帕:“她至死都没敢想和你双宿双飞。只把自己比作一朵浮云,绝无色彩,空中飘荡。这不是孤魂野鬼吗?”言罢号啕大哭。哭得林、武二人心酸无比。

恰在此时,有宋江亲兵来唤武松,道是“宋先锋有事商议”。武松便起身要去,孙二娘叫住他,言“自此行同路、坐同席、寝同榻、死同穴,须臾不再分开”。武松笑着应了,两人搀着臂膀,径往帅帐中去。

林冲思量一下,终是放心不下,也上马缓辔,在后面跟着。路过时迁帐篷,也喊了他跟随。此正是:

休说姻缘赤绳牵,月老迷离万千年。

但是心上人驻定,该截鹊桥铺堂前!

却说宋江与吴用日前分调军马,差关胜、花荣、秦明、朱仝四员正将为前队,引军哨进清溪县界处,正迎着南国皇侄方杰。这方杰是方腊的亲侄儿,是歙州皇叔方垕长孙,闻知宋兵杀了他爷爷,要来报仇,争做前部先锋。惯使一枝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一员悍将唤作杜微,亦是方腊心腹之人,擅使五口飞刀,只是步斗。

两下军兵,各列阵势。南军阵上,方杰横戟出马,杜微横身挂甲,背藏飞刀五把,手中仗口七星宝剑,跟在后面。

宋江阵上秦明首先出马,手舞狼牙大棍,直取方杰。方杰那枝戟使得精熟,和秦明连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方杰见秦明手段高强,也放出自己平生学识,不容半点空闲。秦明也把出本事来,不放方杰些空处。两个正斗到分际,却不提防杜微那厮,在方杰马后闪将出来,掣起飞刀,望秦明脸上早飞将来。秦明急躲飞刀时,却被方杰一方天戟耸下马去,死于非命。可怜‘霹雳火’,灭地竟无声。宋兵小将,急把挠钩搭得尸首过来。宋军见说折了秦明,尽皆失色。

宋江败退回营,一连几日不再出战。正烦恼间,有好事者禀告宋江:孙二娘自合营后,躲进武松院落,再未出来过。几番聚将点卯,都不见她应卯。

宋江闻言,一股无名火起,邪突横蹿。加之吴用在旁撺掇:“军中私自媾和,不知廉耻,有伤风化,什么‘山岳散人’,简直是山间野人。”宋江听了吴用挑唆,更加恼怒,便叫人喊武松来帅帐,也知孙二娘必是跟着来。

武松、二娘进得帅帐里,见宋江背身立着。心知他在示威,便不似从前那般喊哥哥,对着宋江背影举右手一稽,回身去拉二娘,两人对视间,眉目传情,旁若无人。

林冲和时迁在帅帐前下马,也不进账,直去刀枪架旁叙闲话,一头听着帐内动静。

宋江原想给武松、孙二娘一个背影,显得有威压之气。却不料听见二人进账的脚步之声,却没人冲他施礼赔话。背身僵在那里半晌,立身也不是,转身也不是。没奈何干咳一声,自己下台阶转身,问一句:“二郎和二娘,何时进俺帅帐的?”

武松对他点一点头:“不是哥哥传俺来,有事商议么?”

宋江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色,仗着脸黑,无人察觉:“军旅繁杂,战事不遂,也没顾得上去探望贤弟,是做哥哥的不是了。”

武松乖觉,拿句话先堵宋江之口:“多谢哥哥行方便,让二娘有暇来照顾武松伤势。旬日下来,已是大好了,皆是哥哥成全之功。”

孙二娘也是个伶俐人,如何不紧敲鼓角:“先夫菜园子张青于国事上殁了,留下奴家孤苦一人。幸得武松不弃、哥哥成全,奴家此后再有依靠,全赖先锋哥哥开明。”言罢翻身跪倒,纳头便对宋江拜了三拜。这便是孙二娘将嫁武松之事公开挑明,再砸下三根钉,不由得宋江不允。

宋江被这二人拿话拘住了,一肚子恼怒被呛在哽嗓间,不得吐露,憋得一脸黑里红。此时帐后转过卢俊义、吴用,正接过话柄。吴用开口道:“且慢拜谢,小可有话说。”

孙二娘还是抢话头,欲先堵住吴用口:“军师多曾关照武松,医士、粮米皆是不缺,还特意寻那么幽静一个院落,让武松安心将息。我二人还未谢过哩。”

吴用不知好歹,一心寻衅:“甚么你二人?哪个允准你一个寡妇与人明铺夜盖的?这岂不是淫奔之行,伤风败俗乎?”

武松、孙二娘闻言皆大怒。武松一跺脚便晃到吴用身前,虽只单臂,揪吴用脖领将他拎在半空,还是毫不费力:“你这酸丁,敢说哪个伤风败俗?”

宋江见动起手了,自是急着护短,却自忖本事低微,不敢上前。这边卢俊义上前欲行拆解,却被孙二娘挡住:“卢员外,我二人只想问一问,哪个伤风败俗了,不干你事。”

吴用脖领被揪,塞住口鼻,呼吸不得。憋得一脸紫红,手足在半空中乱抓。宋江看看不好,恐吴用不虞,忙高声喝道:“武二休得撒野,还认宋江这个大哥吗?”

武松也未想就这里扼死吴用,见他挣扎够了,便撒开五指,任他摔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全身委顿不堪。武松将一只脚在吴用脸前一跺,青砖碎裂,尘土四溅:“军师哥哥是识字的人,懂得礼法。武松自来未娶、二娘已是独身,便做一处过活,于哪家礼法不合?”

吴用被尘土呛住,说不出话来。宋江张了张口,也觉找不到十分说辞。卢俊义无奈,勉力想寻些错处,圆下场面:“古来烈女,夫死守节。便是改嫁,也须三媒六证,如何恁地匆忙?”

孙二娘接话:“哪里匆忙了?武松受断臂重伤,军中并无良医照料。俺一个女子心细些,与他伺候些饮食,浆洗些衣物,何罪之有?今日来,便是烦请三位掌军大头领作伐,当个媒人。择个良辰吉日,让我二人成亲。”

说到此,孙二娘自衣襟下,嗖地擎一口尺许长尖刀出来,钉在帅案上:“这是我的订亲信物,烦三位媒人哥哥,将去跟武松提亲。”

那边武松也快当,抬手扯下腰间戒刀,连鞘拍在帅案二娘刀旁:“武松允婚,此乃聘礼。”

话至此僵住,四人站立、一人趴着,皆定着身,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如何接口。

帐外林冲、时迁二人偷耳听个真切。林冲对时迁一使眼色,自己抬步便进了帅帐里,口称:“恭喜恭喜,三位掌军哥哥做媒,成就一段佳偶姻缘。”行至吴用身边,探身将他拽起身:“林冲不才,愿做证婚之人。”

那边厢时迁腿勤嘴快,就近扯过裴宣、戴宗、李应、关胜、呼延灼几个,拉拉扯扯、推推搡搡,都进了帅帐。时迁叫嚷起来:“我等皆可证婚。如今三媒六证俱已齐备,只等宋江哥哥选定良辰了。”

人多一闹哄,宋江也已无奈,只得口称:“军情汹汹,待周详计议,再择良辰则个。”

时迁嘴快:“宋江哥哥已然许婚,小两口儿还不拜谢?”

武松、孙二娘反应也不慢,双双对宋江一揖道:“谢哥哥大媒,众家兄弟为证,我二人今日便是订婚了。合卺婚期,容哥哥慢慢计议,我夫妻无有不从。”

此言掷下,孙二娘拿过武松戒刀,武松拔起二娘尖刀,二人再对帅帐中诸人团团一揖,携着手,翩然出帐,摇摇摆摆回自家院落去了。留下帐中人,有的愤恨、有的无奈、有的忍笑、有的丈二和尚。

有一首《蝶恋花》,单说二郎二娘之情,道是:

独臂截江留春住,真情总在,雨打风吹处。

世间传多情易老,却不知无情易酷。

二娘芳心终有宿,相携并蒂,何惧酸丁妒。

不效扈女香魂殒,貔貅当前直言诉。

话分两下,端午日前后,宋江刚刚克复杭州,便令柴进、燕青潜去方腊宫中细作。二人自杭州别了宋先锋,行至海盐县。到海边趁船,驶过越州,迤逦来到诸暨县。渡过渔浦,到睦州界隘叩关。

把关隘将校盘查,柴进告道:“某乃是中原一秀士,能知天文地理,善会阴阳,识得六甲风云,辨别三光气色,九流三教,无所不通。遥望江南有天子气,因而来投。”

把关将校听得柴进言语不俗,便问姓名。柴进道:“某乃姓柯名引,一主一仆,投上国而来,别无他故。”

守将见说,留住柴进,差人径来睦州,报知右丞相祖士远、元帅谭高。使人接取柴进至睦州相见,各叙礼罢,柴进一段话,打动那两个,更兼柴进一表非俗,那里坦然不疑。右丞相祖士远大喜,便叫引

柴进去清溪大内朝觐。先来参见左丞相娄敏中。

柴进高谈阔论,一片言语,娄敏中大喜,就留柴进在相府管待。看了柴进、燕青出言不俗,知书通礼,先自有八分欢喜。这娄敏中原是清溪县教学的先生,虽有些文章,苦不甚高,被柴进这一段话,说得他大喜。

过了一夜,次日早朝,等候摩尼教主方腊升殿,内列着侍御、嫔妃、彩女,外列九卿四相,文武两班,殿前武士。左丞相娄敏中出班启奏:“中原是孔夫子之乡。今有一贤士姓柯名引,文武兼资,智勇足备,善识天文地理,能辨六甲风云,贯通天地气色,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不通达,望天子气而来。现在朝门外,伺候我主传宣。”

方腊道:“既有贤士到来,便令白衣朝见。”各门大使,传宣引柴进到于殿下。拜舞起居,山呼万岁已毕,宣入帘前。方腊看见柴进一表非俗,有龙子龙孙气象,先有八分喜色。

方腊问道:“贤士所言,望天子气而来,在于何处?”

柴进奏道:“臣柯引贱居中原,父母双亡,只身学业,传先贤之秘诀,授祖师之玄文,近日夜观天象,见帝星明朗,正照东吴。因此不辞千里之劳,望气而来。特至江南,又见一缕五色天子之气,起自睦州。今得瞻天子圣颜,抱龙凤之姿,挺天日之表,正应此气。臣不胜欣幸之至!”言讫再拜。

方腊道:“寡人虽有东南地土之分,近被宋江等侵夺城池,将近吾地,如之奈何?”

柴进奏道:“臣闻古人有言:‘得之易,失之易;得之难,失之难。’今陛下东南之境,开基以来,席卷长驱,得了许多州郡。今虽被宋江侵了数处,不久气运复归于圣上。陛下非止江南之境,他日中原社稷,亦属陛下。”

方腊闻此等言语,心中大喜。敕赐锦墩命坐,管待御宴,加封为中书侍郎。

自此柴进每日得近方腊,无非用些阿谀美言,谄佞以取其事。未经半月,方腊及内外官僚,无一人不喜柴进。令左丞相娄敏中做媒,把金芝公主招赘柴进为驸马,赐“都尉”爵。

柴进自从与公主成亲之后,出入宫殿,都知内外备细。方腊但有军情重事,便宣柴进至内宫计议。柴进时常奏说:“陛下气色真正,只被罡星冲犯,尚有半年不安。直待罡星退去,陛下还当振兴基业,席卷长驱,直占中原之地。”

方腊道:“寡人手下爱将数员,尽被宋江杀死,似此奈何?”

柴进又秦道:“臣夜观天象,陛下气数,将星虽多达数十位,终究不显正气,魔性未销,久后必亡。此后却有二十八宿星君,要来辅助陛下,复兴基业。宋江伙内,亦有十数员来降,此也是数中星宿,

尽是陛下开疆展土之臣也!”

方腊听了大喜,愈发信任柯引。就连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元帅谭高等大臣言语,也不怎么听了。没几日梁山军攻打乌龙岭,石宝发书求救,便是柯引进谗言,不许娄敏中调清溪洞“御林军”增援乌龙岭。以致宋江偷隘,过了乌龙岭,取了睦州城。此后才得与卢俊义合兵,围住清溪“王城”。

若计议进剿之功,不干那正副两个先锋之事,皆方腊身边“奸臣”柯引,败坏纲纪、攀诬功臣之力也。如此一个“凤子龙孙”,若是大好江山真落入他手,恐怕败坏起来,要将泉下的先皇祖宗们,气得再死一回。此正是:

柴进血脉是王孙,方腊身前做佞臣。

泉下柴皇应庆幸,江山未及付此人。

燕青仆随主贵,改了原来的化名“柯忠”,新唤作“云璧人”。“云”字做姓,本以稀奇。男子名唤“璧人”,真正奇怪,却似个宦者称呼。盖因方腊宫中,尚未遍用阉宦,恁地杂乱。出了个这般怪人,满清溪洞宫闱内外,也都见怪不怪。因柯引得势,都尊称燕青为“云奉尉”。

“奉尉”者,大抵是“奉承都尉”之意,官名不是官名,爵位不是爵位,暗含讥讽之意。燕青也不恼怒,顶着“奉尉”名头,在方腊宫里乱闯,专往妇人堆里钻,把出昔日在北京大名府,三街两瓦里厮混的手段,看见有些姿色的妇人,便去搭勾。

他还狐假虎威,私开了宫中酒库,偷了方腊“御酒”,去结交一干妇人。真个拿宫禁做了酒肆,哄得后宫侍御、嫔妃、彩女们,整日价醉醺醺、乱糟糟的。

宫城外战事日渐吃紧,战败军报每日都送到方腊手中,惹得他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价热锅蚂蚁般鸟乱,早已失了计较。后宫被燕青搅扰成这般模样,竟都不入他眼中。

也有心思聪慧些的,编了几句歌谣,颇含劝谏之意,通过那些年纪小的彩女内侍之口,渐渐流传起来。道是:

驸马坐宫闱,军机都驳回。奉尉逞百巧,命妇都贪杯。罡星侵东南,摩尼光焰碎。一遭栋梁倾,方知大厦危。

柯引听闻歌谣,便撺掇公主去方腊耳边哭诉,引得方腊恼怒,笞死几个宫人,堵住人口。柯引再向方腊进言:“军情紧急、战事吃紧,皆须金银赏赐前方将士。宫中嫔妃手中珠宝,皆是吾王所赐,应收回支应军需。”方腊听了允诺。

柯引便命“云奉尉”专管此事——此前他串宫走帷,乃是探查各家珠宝财帛,暗记于心。此一遭下手,都被他搜了个磬净,阖宫哭声震天,人心皆散。

凭此番搜出的珍宝,燕青得以进入方腊藏宝阁,去登记入库。说是“阁”,实则是山崖中一个溶洞,用青铜铸成洞门,一旦关闭了,绝难打开。方腊宫中,似这样的藏宝阁,尚有几个。此番让燕青来交割珠宝的,是“戊”字号宝阁。

燕青将搜来的金珠珍宝交管库的验看,一件件造册记载,颇费功夫。几个管库的都忙碌着,这位“云奉尉”便无人在意了。燕青慢慢往这“藏宝阁”里踱步,貌似闲走,实则暗地勘察。

只见方腊宝库,已是空空如也,一排排橱柜,原来定是存金银锭的,空了十只七八。余下的也都是碎银金钗环等物。想来劫掠州府得来的金棵子、银锭子,都挥霍将尽了。

转过刚进门的成排橱柜,里面暗处尚有一个溶洞,后配上的石板门,满是苔藓。不仔细看,难以察觉。

燕青张望一下,周遭无人,遂潜身蹩进洞去。里面漆黑,绝不见一丝光亮。燕青也不打火,只是将手来摸:洞内也就方圆丈许,高也丈许。摸得出角落里藏着几个木箱,拿手推一推,颇为沉重,可见箱内皆是满的。

燕青却待开箱探究,只听身后有人喊一声,震得洞顶扑簌簌落下灰来。

有分教:方腊命运将到头,细作入宫乱筹谋。征剿劫旅终结日,不知几人归家楼。

毕竟燕青探宝,命运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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