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巳时。
太后自从见到王怡之后,心情便无比畅然,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她,这几日脸上时不时的挂着几分笑意。
“太后,国舅在殿外等候。”
“嗯?他又来做什么?叫。”
“臣弟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你怎么又进宫了。”
“哦,臣弟已有近半月未见太后,颇为挂念,想着进宫看看老姐姐。”
太后一摆手:“行了!行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油嘴滑舌,不着调啊!嗯?今个找我来又有何事?”
“无他,就来看看太后您。”
“有什么事就说吧,你我还不了解嘛,再说,你来看我,怎么没拿东西吗?”
宇文惠尴尬的底下了头,说道:“太后恕罪,走的急了。”
“急了?什么急事啊?你不还是找我有事嘛。”
“太后……明鉴!明鉴!”
“谁要你的东西,炸一炸你,就露馅了。”
“太后,今个日头不错,臣弟陪你出去走走吧。”
太后此时有一丝察觉,便说道:“也好,到这殿外转转。”
如往常一般,二人走在前头。
见太后默不作声,宇文惠忍不住说道:“太后,前几日皇上册封了三位亲王。”
“哦!都是王氏子嗣,有何不妥?”
“臣弟不敢。”
“只是臣弟听闻,昨日圣上降旨,让朔方镇总管殷其雷领凉州都督府长史。”
“朝中官员任免,再是正常不过了。”
“是,是,只是……如今凉州都督是越王殿下兼领。”
“哼哼,说下去。”
“额……嗯……殷其雷是皇上爱将,又是朔方镇总管,这朔方镇您也知道,下辖三万精锐骑兵,位于西北夹角方向,向西可节制陇右道,向北又可节制河北道,臣弟意思是像殷其雷这么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动向能说明些问题。”
“然后呢。”
“额……”
“你是想说陛下偏爱怡儿,日后很有可能入主东宫,是不是?”
“太后英明。”
“你有如此之见解,倒是我之前小看了你。但是,你能看得清的,那别人更能。当年太祖、太宗皆怕外戚干政,选立后宫之人,皆是平民之女,想我宇文家,也是如此,一朝得势,一步登天啊。”
“是,是。”
“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到时候谁问你你都不要应答,国本之争,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一步走错,那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是,臣弟明白。”
“回去后,勿谈国事!勿谈国事!”
“太后教诲,臣弟定当谨记。”
“去吧,之后无要紧之事,不要进宫,让皇上或者御史台的知道了,又生嫌隙。”
“臣弟告退。”
太后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尔。
……
崇义坊,河东郡王府。
“贤弟,将你的物件收拾齐全了,跟我们走。”
“小弟随身没携带东西,兄长这是要去哪里。”
“昨日跟你说了,要给你找个差事,今个带你过去。”
“小弟随时可以动身。”
“会骑马不?”
“会。”
“兄长是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崇仁坊,越王府。
陈贵妃的仪仗停留在门口,陈正道一行提前下马。
“管家,烦劳通禀一声,河东郡王即世子拜见越王。”
管家小跑至跟前,单膝跪地说道:“小的叩见郡王,世子,殿下与贵妃娘娘在大堂,请。”
进的府中,偌大的府中,倒显得有些冷清,陈正道望着装饰简陋的府邸,却是会心一笑。
王怡即贵妃二人闻讯走了出来,陈国光及陈正道向二人拜揖道:“臣拜见娘娘,殿下。”
但见的冯汉广甚是惶恐,跪倒在地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