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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十二年

类别:历史军事|字数:3W|作者:少容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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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十二年
这是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 主人公赵楷,作为宋徽宗最喜欢的儿子,大宋科举的状元,经过各种历练,本以为会成为储君,不料最后登基的确是他的大哥,靖康之后,他以及他的妻儿,更是经历了北狩之苦,因为因缘际会,他被金人放回江南去做傀儡皇帝,从此与被留在金国做人质的妻儿分离,南下的时候,他伤心欲绝,发誓一定要将妻儿救回去,最后,他完成了他所要的救赎了吗? 相比于大人物对
《绍兴十二年》最新章节(13天前):

这是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 主人公赵楷,作为宋徽宗最喜欢的儿子,大宋科举的状元,经过各种历练,本以为会成为储君,不料最后登基的确是他的大哥,靖康之后,他以及他的妻儿,更是经历了北狩之苦,因为因缘际会,他被金人放回江南去做傀儡皇帝,从此与被留在金国做人质的妻儿分离,南下的时候,他伤心欲绝,发誓一定要将妻儿救回去,最后,他完成了他所要的救赎了吗? 相比于大人物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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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到镇江是在靖康元年的四月,时值他刚从亲征行营使的位子上退下来。

大宋重文轻武,他是文官,长的却是武人之相,膀大腰圆,魁梧健硕,又黑髯浓密,目含煞气,迎接的镇江府一众官员见了,无不垂首肃立,屏息以待,好像他是一头随时会扑过来的猛兽。

此前,大宋刚刚经历了金军入侵,当时,天下惶恐,百官无策,是他挺身而出,以金刚怒目之威,带领军队、民众,护卫京师整整三十四天。三十四天里,他从一个掌管祭祀的太常寺少卿,跃升为尚书右丞(副宰相),再获封兼职东京留守,管理起防务,再兼职指挥所有京畿军队的东京四壁防御使,直至亲征行营使。

亲征行营使,乃新帝新设,它将之前分属御前三衙与枢密院的统兵权与调兵权集中起来,临敌不需请示,就可当机专断。人臣拥有如此权力,这是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

如今金军退去,京师解围,有违祖制的亲征行营使司,即行废止。

新帝派他以侍卫亲军步兵司都指挥使之职去一趟镇江。

李纲知道这差事本来是交给开封府尹聂昌的,但是圣旨下来,受命的人成了他。

圣旨有二:明旨是迎接离京的太上皇回銮,暗旨是抓捕蔡京童贯。

蔡京童贯曾是太上皇退位前最受宠的臣子,道君退位后,他们也追随太上皇去了镇江。

现在新帝要跟他们算算账了。

金军南侵后,沿途防务大都形同虚设,才给了东路军一路南下直插京师的机会,作为曾经的文官武将之首,这二人必须被追责。

只知明旨的手下们忍不住发牢骚,

“这么远的路途,芝麻点大的事,派一内侍即可,何需劳烦大人!”

“就是不派内侍,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比大人悠闲,大人已经够操劳了,还要舟车劳顿跑这一趟?”

“听说是尚书左丞(左副相)耿南仲在背后撺掇的官家。”

“还有谣言说…”

李纲举手制止了他们的妄语。

面对洞开的城门,面对那些躬身迎接的地方官员,李纲并没有急于下马,而是下令属下按名单抓人。属下们一看名单上顶头的的蔡京童贯,大惊失色,纷纷打马进前围住李纲的马头进言,

“圣上让大人恭迎太上皇回京,大人一进城就先抓了这些陪驾宠臣,太上皇那边万一恼怒,不肯回京,差事不就办砸了吗?”

“这城内可都是童贯的旧部,胜捷军那帮家伙都是尸山血海里杀过来的,真要翻脸,我们这点人马能顶住吗?”

“莫若先用好言好语哄住他们,待诱到汴京,再行抓捕?”

李纲额头一蹙,重重地哼了一声,

“要你们动手,照做就是,违令者,斩!”

他的脸板的又像当日城墙头上督战时那样不近人情。

属下们赶忙口呼得令,策马而去。

除了太上皇,蔡京,童贯,李纲此行要带走的,还有一人…

“朕这个弟弟,聪明异于常人,你去把他带回来,无论生死……”

渊圣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这一夜,肃杀的镇江城内,一座府邸的正堂,几只秀美的宫灯罩下,金花烛暖光盈屋,一排嵌金丝通硃蛟龙螺钿屏风前,一身着真红罗销金团龙汗衫的年轻人正端坐在一把七宝交椅上,喝茶。

这个年轻人就是大宋道君皇帝最疼爱的三子,新帝渊圣的弟弟,政和八年榜头名状元,凤翔军彰德军两镇节度使(荣誉衔),前征辽大军监军,前皇城司皇城使-郓王赵楷。

皇城使官级只有六品,表面上位卑言轻,不值一提,只负责京师的街道整洁清洗,大内用水的充足和清洁等琐碎事宜,实则秘密领有监督文武百官言行,刺探敌国谍报等重大使命。 大宋家法,皇子不得领有实职,赵楷是以化名执掌皇城司的。

那次科举,他得中状元,用的也是化名。

堂内还恭立着三个汉子,他们一袭夜行衣,身上杀器满满,眸子精光四溢,他们是赵楷的心腹—范纳,徐通,冯益。

这座府邸已被李纲的人包围,任何人不得出入,形势危急之下,他们闯进来,想带赵楷离开。

“本王不走。”

大哥范纳垂首作揖说道,“王爷是不相信我们兄弟的本事?”

俊美的头颅摇了摇。

他很年轻,这一年才二十六岁,可已是为人夫,为人父了。

“恕小的多嘴,王爷曾与新帝争夺帝位,年初新帝一登基,就夺了王爷在皇城司的职位,于今又派兵追到江南,对王爷禁足,这已然是步步紧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王爷再不走,恐凶多吉少。”

赵楷喝着茶幽幽说道,“走,能走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新帝对本王的心结,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任何时候,任何问题,痛快的面对,才是最好的选择,恐慌,逃避,逃走,都是末流人之所为。

你们想本王也堕到那等人里?”

“小的不敢!既然如此,我等兄弟誓死护卫王爷左右。”他们凛然说道。

“不,你们走。”

哥仨又是一愣,“王爷以为我们兄弟乃贪生怕死之徒?”

“非然,只是本王有更重要的事要你们去做。”

“何事比得上护卫王爷周全?”

“大宋的江山。”

范纳他们面面相觑。

赵楷离开七宝交椅,一双洁净的皂角鞋在大堂内走动起来,“这次南下,童贯他们之所以撺掇道君来镇江,是因为这里自镇压方腊之乱以来,就是他西军的地盘,童贯得道君赏识,执掌西军二十年,二十年来,他不断的扶植自己人,排斥异己,整个西军已形同他的私军。身为阉人,童贯无后,于是他广收义子,将他们安插各处,这江南的镇江守将,常州守将,杭州守将等,都是他的义子,这些人既是他的棋子,也是他的依靠,二十年的悉心布局,童贯在江南可谓只手遮天。可是这次渊圣只派一个李纲过来,区区一千兵马,就让童贯在自己的地盘上束手就擒,是不是匪夷所思?”

“童贯为人阴险狡诈,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他的义子们对他可能也早有不满之心,也未尝可知啊,如今渊圣甫登大位,就有击退金人之威,天下莫不以其为明主圣君,这些义子见风使舵,改立门厅,也合乎情理。”老二徐通说道。

“不,”赵楷摇摇头,“二十年精心布局,精心挑选的棋子,不可能在甫登基三个月的人君面前就毫无招架之力,一击即溃的,此间一定大有文章。”

“无论如何,这都是童贯他们的事,与王爷何干?王爷何必为他人费心?”冯益说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本王是大宋的王爷,与大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渊圣看不到的地方,本王有责任替他照看到,这也许正是上天赐给本王化解渊圣心结的好机会。身为人臣,一定要时时警惕,因为灾难随时可至。二十年的栽培之恩,一朝倾覆,究竟是为何,本王都想知道。”

“那王爷这边?”

看不见的夜鼓忽然响起,城外的金山寺的钟声隐隐传来,这世间万物并不是一定要面对面才可以。

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于是摆摆手,转过身去,不再多言。

三个人不甘地又等了一会,等待他改变心意。

静谧的夜永不会突然就亮成白昼。

他们也知道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王爷保重!”

他们作揖,领命,躬身而出,轻掩房门,缒绳上屋,踏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