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选择

天道寻命系列第十部。瑟雷丝汀篇。身为教会棋子，非神协会阴谋的目标，为了反抗一切，为了守护他和樱的期望，开始了下一步的布局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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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组建的魔界远征军整备完毕还需要一周。

出发翻越龙骨山脉，抵达前线至少需要两周。

之后是各驻地换防，试探进攻尽快让新兵熟练对魔作战。

不出意外的话又要耗掉半个月时间。

之后，便是真正的，圣城拉托维斯的进攻战。

沿途的三个魔族据点，包围圣城拉托维斯的四座魔界结界要塞……

“瑟雷丝汀你看，最不确定的是这一段，”塔耶克王特兹指着龙骨山脉外侧的平原说，“维尔吉平原。”

维尔吉平原，时不时会弥漫起紫色魔界瘴气的平原——具体原因不明。

“你认为魔族主力会在这里伏击么？”我问。

“不是认为，是肯定，”特兹回答得很干脆，“浓雾中行进的大军——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伏击对象了。”

“这就是进军迟缓的最大原因？”

“没错，现在是靠神官沿途设置阻挡瘴气的结界据点，远征军只能依靠这些据点一步步到达前线。”

“可据我所知，这一段路只是偶尔会出现魔族骚扰，并没有魔族主力出现的记录。”

“我觉得之前是饵食不够大，”特兹摇摇头，“这次可是去增援的一万多人大军——魔族没道理放过。”

“你真这么觉得？”我问他。

“是呀！”

“真的？”

“废话！”特兹恼怒道，“有什么想法就快说！懒得和你闹！”

“若你真是这么觉得的话，为什么会和我坐在一起？”我故作姿态地看看四周——此时，这个塔耶克的国王特兹，樱的师兄，正扮成使节模样，与我一起坐在驶向我们多兰纳克王国王城的马车上。

与远征军预定行军方向相反。

“废话！”特兹睿智（塔耶克国民语）的三角眼冲我一瞪，“保我塔耶克军完好的军师在这车上，我能怎么办？”

“我可是我们多兰纳克王国的伯爵！”眼见刚刚过了哨卡，已经进入王国境内，我索性端起架子，“从没答应做你们塔耶克的军师！”

“哈！对，是参谋，”不想特兹立即明白我的玩笑，“参谋，参谋。”

“切！和聪明人聊天讨厌——玩笑都开不起来，”我笑骂了句，“喂，说真的，你跟着我来王国做什么？”

“冒险。”

“哈？！”我惊讶地瞪大眼，“你也要参加？！去！去！已经够烦的了——能别给我添乱么？！”

“怎么会是添乱？师兄帮师弟一把不是很正常么？”特兹坏笑道。

他是樱的师兄，我是樱的弟弟……自然就自称是我师兄。不过，我的另个辈分却比他高，所以，严格来说特兹应该叫我师叔（详情请参阅第八部第一百一十九章师兄师叔）

“去你的师兄！——你还是多关心你那支参加远征军的军队吧！”

“那个有我的参谋操心——现在更需要操心的，是我的参谋的事。“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要你操心？笑话！”

“秘密。”然而特兹看向我的表情很正经，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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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雷丝汀，你……恨我吗？”

苍老，无力，却又不失威严的话语自卧榻上传来。

那是王，多兰纳克的雄狮，拉格西丝的父亲。

也是，我效忠的王。

没想到，几年不见，他竟然衰老成这样子。

窝里的狮子，失去目标的王。

凌乱的苍发，不整的衣衫，还有，那无神浑浊双眼。

和沙伊利斯平原会战时相比，多兰纳克王国的王，萨拉邦特，仿佛一下老了几十岁。

“恨？为什么？”由于我这个残废行动不便，王破例允许我坐在他身边——原本，有着伯爵身份的我，应该跪着回应，“为什么要恨你？”

“是我将拉格西丝……”无神的双眼看着我，“是我将她嫁到北领去的……”

哦……是说这个啊。

其实，嫁到北领去的是打扮成拉格西丝的西尔维娅，而真正的拉格西丝……

不过之后的那场爆炸……

心，痛苦地抽搐了下。

“她原本应该是你的未婚妻，”萨拉邦特国王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见我没回应，他便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按说你成为英雄后就该嫁给你的，可，当时本王考虑的事太多，一直拖着你们，拖着你们……咳咳咳咳！”疲劳地咳嗽了好一会，“结果……”

“王你说那件事啊，”老实说，对拉格西丝（假冒的）嫁给北领二皇子夏南这件事，我一点实感都没——那时的瑟雷丝汀，是由阿萨扮演的瑟雷丝汀，而真正的我吗，那时还在上古巨龙的侵蚀之中，“臣下觉得，与其嫁给我这个废人相比，夏南王子才是公主的幸福所在。”

“你真这么想？”

“是的。”我点点头。

是的，真正的拉格西丝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失去右眼，也就不会去魔界寻求医治，更不会意外殒命在那场大爆炸之中。

如果不是为了我，她，现在应该真的会在北领过着幸福的生活吧？

“要是你真这么想，那就好了，唉……”萨拉邦特国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本王，却不能不后悔——为了不让贵族不满，本王一直没把拉格西丝嫁给你；为了向塔耶克复仇，本王将拉格西丝作为和亲道具嫁去北领，然而……”

“然而对魔界的圣战爆发了——我们必须和塔耶克摒弃前嫌，共同为了圣战大业而合作。”

“对，”萨拉邦特国王苦笑道，“本王筹划的复仇成为泡影，向贵族派妥协，与北领和亲都成了笑话，你看现在——”斜躺在卧榻上的他无奈地抬抬双手，“现在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不是有亲王大人么？”

萨拉邦特国王只有三个女儿，都远嫁他国，王国顺位继承人是他的王弟——塞拉邦德亲王。

“他现在忙于政务，很少来这里的，”萨拉邦特国王继续苦笑，“若你是拉格西丝夫婿的话，现在在这里的，就是本王的半个儿子了。哈哈哈……”

“呵呵呵呵……”带着害死拉格西丝愧疚的我，陪着王一起苦笑。

“不过，瑟雷丝汀，咳咳！咳咳！……拉格西丝确实没看错人，”苦笑了一会，萨拉邦特国王又说，“本王没做到的事，你竟然做到了——还以这个比本王还不便的身体。”

“那是臣下运气好。”

“这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做到的——红眼的流星，王国的智将，呵！之前那些贵族谈论你名号的时候，也是说你只不过是靠运气。可这次你还没归国，对你的赞誉已经传到本王这里了，”说着，萨拉邦特国王冲我竖起夸赞的手指，“用计策反那些在沙伊利斯平原侵攻我们的塔耶克贵族，再借着协助塔耶克王平叛的机会斩了他们的头，还让塔耶克王派使者送来当年塔耶克主战派贵族的头向我们谢罪，”说到这里，萨拉邦特国王那浑浊无力的眼神似乎又充满了豪迈的生气，“老实说，当教皇尤利安宣布圣战开始的时候，本王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复仇无望了，沙伊利斯平原惨败的耻辱再也没机会洗清——想不到你竟然用这种方法为本王送来了复仇的头颅，唉，要你现在是本王的女婿该多好啊！”

“如果王您想，下一阶段的复仇臣下还会去做——在王您的命令下。”

“下一阶段？”萨拉邦特的眼睛闪了下，“还有下一阶段？！瑟雷丝汀你什么意思？”

“当年塔耶克侵攻我国的主谋是塔耶克国王特兹，那些所谓的贵族头颅，只不过是我们多兰纳克王国复仇战的开胃小菜而已。”我冷冷道，“这点相信陛下您也清楚吧？”

“你有办法？”萨拉邦特眼睛更亮了。

“自从协助特兹那条毒蛇平叛后，臣下在塔耶克又多了个身份，”我故意露出险恶的微笑，“塔耶克远征军的参谋——实际是操控这只军队的头脑军师。只要陛下您想，我可以让这支忠于特兹的五千精锐部队，合理合情地阵亡在攻占圣城拉托维斯的战场上！”

“……”

“再然后，”不等萨拉邦特国王思考结束，我接着进言道，“等到圣战结束，精锐尽失的塔耶克王国，和在圣战中立下功勋，主力又完好无损的多兰纳克王国——陛下您觉得，我们到时候是砍下毒蛇的头颅让塔耶克低头，成为我们附属国好呢？还是将塔耶克变成我国的一个省？到时只要我们多兰纳克的军队在圣战中立下功勋足够大，相信大圣堂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你真的能做到？！”萨拉邦特双手猛按卧榻，一坐而起，同时瞪大了双眼，惊喜道，“有多少把握？！”

“还请陛下您相信我瑟雷丝汀·罗克塔尔的智谋！”我没有正面回答，仅仅是向前欠起身，对着因我的话语再次激发活力的萨拉邦特国王低下头去，“如果有陛下您全力支持的话。”

“你做这些为了什么？”兴奋归兴奋，若不能迅速冷静思索状况的话，他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雄狮萨拉邦特国王了，“你想要什么奖赏？”

“陛下你以为臣下是为了向您讨赏才做这些的么？”我反问。

“应该不是，”此时的萨拉邦特国王双眼已然一扫之前的浑浊，“以你现在在塔耶克的身份地位——还有声望，本王确实没什么有足够价值的恩赏赐予你，唯一的拉格西丝……唉。”

“陛下您也说了，拉格西丝。”我接过他的话，“若不是当年特兹设计让陛下以拉格西丝做停战筹码，之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拉格西丝也不会被您远嫁北领，拉格西丝她会是我瑟雷丝汀的妻子！我与塔耶克作对，与那条毒蛇特兹作对，不是为了我们多兰纳克王国，更不是为了陛下您！”

“为了拉格西丝么……”萨拉邦特缓缓地凝视了我好久，最终惋惜地长叹一口气，“唉……没把拉格西丝嫁给你，是本王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